小叶子头回来这样金贵的地界儿,心头惶惶也没比怀中的小犬儿好到哪儿去,然一想自己好歹也算是娘娘的奴才了,这才增长了几分勇气,规矩回话。
“回娘娘的的话,眼下怕还解不得,奴才来之前问训犬的公公了,说是这小犬初来乍到,它又生性活泼,一旦放开它定然会各处做标记染气味,即便擦拭干净它也能闻到自己曾留下的气息,而后一而再的在同样的位子留下气味,他自个儿住的地方可随意些,您这屋里头是万万不能叫它随意的。”
“且适应几天,它便知道什么地方能吃喝拉撒,哪儿是能陪着主子玩乐的地界儿了,规矩得一开始就立起来。”
佟佳贵妃点头,全凭小叶子几个带着这小犬安顿去,小叶子等人这便应下,都快走到门口了,小叶子才又想起来一事,跪到主子跟前儿求主子给这小犬赐名。
这是给四阿哥备下的玩伴,自是要由四阿哥赐名的,只是赐名这事儿眼下还太为难四阿哥了些,他连阿玛额娘都还喊不出来呢。
佟佳贵妃不由莞尔,索性也不叫小叶子几个带着小犬下去安顿了,且抚了抚发间的流苏,带着人径直出了观澜榭。
“寻德嫔和四阿哥去吧,四阿哥昨儿哭成那样,今儿总该叫他欢喜些。”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上了几艘小船,直奔湖中小岛蕊珠园去了,这一路摇摇晃晃佟佳贵妃可不再纠结彷徨,她顶着大太阳,脖颈儿都晒得片片红了,也丝毫不在意,甚至还想到了这小犬的名字。
她倒也是来得巧,魏启收着信儿正去迎的时候四阿哥正闹困呢。
他平日里一贯的怪,玩累了净手净面罢,自个儿往小榻上一歪就能睡过去,半点儿不叫人操心,然今儿都怪下头人好心办坏事儿。
四阿哥身边儿的吴嬷嬷年纪不小,虽是伺候孩子的一把好手,可对着四阿哥就是太心软,太宠溺了些,她惦记着昨儿四阿哥哭惨了的小模样,夜里都睡不安稳,干脆点起豆大的灯,又借着月光,连夜给四阿哥缝制了一个小布狗。
她手艺精巧,想着那小犬身上褐红色的毛,那小狮子似的脑袋,还特寻来鲜艳的布,抽丝剥线,给那小布狗围了一圈蓬蓬的毛,五彩缤纷的,虽才不过一捧大,可一瞧便是极费心的。
吴嬷嬷呈上来的时候玉琭瞧着老太太那手上的针眼子着实于心不忍,还特赏了吴嬷嬷二两银子,吴嬷嬷连连谢过,断不肯收下,只道是自个儿的本分罢了。
玉琭劝也劝不过,只得连捧着这小布狗给四阿哥去了,想着瞧着四阿哥的笑颜,吴嬷嬷便也知足了,谁道四阿哥一起瞧,反倒又想起昨儿那难以割舍的劲儿了,抱着小布狗哭得难以自抑。
偏他玩儿了一上午了,这会子吃饱喝足又正困着,边哭边打哈欠,两大眼睛更水汪汪了,真真叫人好笑又心疼,玉琭倒没觉得什么,吴嬷嬷却是自责极了,这会子还在廊下跪着呢,怎么都不肯起。
玉琭抱着哭闹不休的四阿哥,又听贵妃前来,一想贵妃可能又要提起抚养四阿哥一事,不免心烦,且打发魏启去了,都不愿意抱着四阿哥出去迎一迎,且仗着四阿哥哭着,又仗着自个儿有孕,稍稍随心任性了些。新笔趣阁
好在佟佳贵妃自个儿已然想开,又极惦记着四阿哥,远远听见四阿哥的哭声儿,哪儿还顾忌着什么规矩,连魏启的请安也未迎,直直入了玉琭的房内。
“怎得了这是,四阿哥怎么哭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