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黄帷幔唰地被康熙爷扯了下来,那股子急切的风直引得烛火颤颤,心似也跟着打着摆子,亲昵间隙,玉琭红着脸推开了些康熙爷,声儿掐着似的压得极低。
“怎么这么甜,我头回做萨其马手上也没个准数,爷一口气吃了六块儿不觉得齁啊?”
康熙爷忍不住笑,这会子竟是比刚刚吃萨其马时还急些,复又亲昵。
“萨其马甜,朕的玉琭更甜,朕就爱这一口、、、、、、、”
既是爱这一口,美餐在前自是不必客气,康熙爷消食半夜,翌日上朝险些都要起不来身,难受挣扎了半晌儿,临走时他盯着玉琭睡熟的侧脸和钻出被窝一角儿的白皙肩头,也没后悔昨儿的熬夜胡来,反而心头热乎着,怎么都不够一般。
“往南书房送个信儿,就说朕今日公务繁忙,便不读书了,叫魏启几个好好守着德嫔,断不许吵醒她,什么时候睡足了再起身用膳也不迟。”
眼下虽是已至春夏交接之际,然晨起夜间还是凉的,康熙爷小心翼翼的给玉琭掖好被角拉好帷幔,待出了寝殿这才压着声儿吩咐了梁九功。
昨儿玉琭可是劳累半宿,若再叫人一大早的陪他读书,只怕玉琭定然要恼。
康熙爷只一想脑海中便浮现出玉琭那不乐意的小样儿,嗔着恼着跺着脚,或是不耐烦的捏捏自个儿的耳铛,若真是烦了,便扭着小腰背对着人去,连看人也不愿看了,可得叫他左右来回哄着才好。
康熙爷想玉琭想了许久,直到梁九功出声儿点了一句时辰,康熙爷这才回了神儿收敛了些笑意,上翘的嘴角尚且能压得下来,可眉宇间的惬意和愉悦之色如何能掩藏得住,如此连带着上朝氛围似都轻松了些。
立在前列的些个大人眼尖,窥得几分圣颜,这便在心里琢磨万岁爷为什么高兴呢。
可近来战事进展不多,朝中也无什么太大的喜讯,既不是前朝的事儿,那便想来时后宫了。
然后宫能哄得万岁爷如此欢愉之人,除了德嫔娘娘之外,旁的不作他想。
众人顿时心思各异,眼看着今年选秀在即,不知哪位入了宫能压德嫔娘娘一头去,这位可是受宠太久了。
待下了朝,诸位大人三三两两的一道去衙门点卯,也不知时不时被万岁爷极满意德嫔的神色给激着了,今年新晋詹事府少詹事高士奇高大人面上稍显沉重,眉宇间少有些思虑之色,走动间连后头有人叫都未曾听见。
“高大人、高大人想甚呢?莫不是前儿咱们一道斗诗,大人输我一回便记下仇了吧?”
高士奇猛然惊醒似的回头,见来人竟是平日里同他十分不对付的陈元陈大人,他倒也不光是同陈元不对付,凡陈家人,他一概看不顺眼。
人家陈家人自前朝嘉靖时便又族亲入朝为官了,时至今日已然是进士五出,翰林四鸣,眼下尤以着陈元的堂兄陈廷敬为朝中、陈家的中流砥柱,极受万岁爷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