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能不行?
梁九功当即朝郝嬷嬷拜了一拜,笑了一句去:“若嬷嬷您法子不行,这天下便没什么好法子了,咱家这便去御前细说了此时,还请嬷嬷多顾着些长生阿哥,有荣贵人言语不对付着,德贵人为难着呢,万岁爷亦是为难的。”
郝嬷嬷紧忙偏着身儿避了避,没敢将梁九功的礼受全了,听人这话,她倒也明白了梁九功的意思,梁九功这是叫她多帮衬着德贵人呢。
眼下叫德贵人为难的事儿,亦是叫万岁爷为难的,可见荣贵人此番即便在御前哭闹也落不到好的。
不过是帮衬着德贵人罢了,倒没什么难的,再者这连日的相处,她也能看出来德贵人是真心关切了下头的阿哥公主们,是个难得没什么私心的,她便也乐意帮衬。
且都是有玲珑心的人,自是不消得将话点透了,郝嬷嬷只管回:“梁公公放心,万岁爷同皇后娘娘将老奴放在这个位子上,就是让老奴才阿哥所尽心尽力的,没得叫主子们费心的理儿。”
有了郝嬷嬷这话,梁九功稍稍放心,又客气了两句也不多留,算算时辰,这会子想来荣贵人也已然将该诉的苦诉完了,该是他去同万岁爷说真话的时候了,免得万岁爷忙碌,还得操心阿哥所的事儿,也是徒增烦恼了。
告别了郝嬷嬷,梁九功又去德贵人跟前儿知会了一声儿,这才回了乾清宫。
到了地方,还未进殿,便听得万岁爷含着些冷训斥荣贵人的声儿,梁九功在门外驻足,躬身低头细听了一阵儿。
“、、、、、、你开口便言德贵人心思不正,意图磋磨长生阿哥,朕还当是出了什么大事,谁道听你一细说,不过是阿哥用膳之事,且不论你们二人孰对孰错,这些个细枝末节的小时还消得叫朕来住持公道吗?”
“在你眼中,朕就日日闲着遛鸟养鱼不成?刚刚几位大人还在,朕不过是叫你在殿外等一会子,你便唱曲儿似的哭着,叫人听着还当是朕愧对你们母子二人了。”
“荣贵人,你是朕跟前儿的老人了,少说也已然伺候朕七八年了,怎么眼下都这般年纪了,怎么还像是个小姑娘似的不知规矩体统,朕之前罚你们禁足,瞧着也是没什么用处,你回吧,朕不治你擅闯阿哥所的罪已然是格外开恩了。”
康熙爷边看折子边同荣贵人说话,手上的朱笔不停,一个眼神儿都不多给荣贵人,只这人提起德贵人的时候,康熙爷抬头看了人一眼罢了。
倒也是以前荣贵人在他跟前儿哭得太多了,他起先还怜惜得起来,后来次数多了便也无感了,时而还觉得人胡闹,明明有些事儿她自己都不占理,还硬是要他做主。
荣贵人一听这话,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直往下掉。
她来诉苦的时候是气恼多些,然听了万岁爷的话之后,心头更是委屈了,她不知万岁爷怎么变成这样了,想来多半同德贵人那小妖精脱不开干系。
眼瞧着万岁爷不待见她,要她走,可她若是就这么吃了一顿排头走了,以后还怎么能在人前儿抬得起头,也不管是为长生阿哥争气还是为自个儿争一口气,她今儿必是要好好掰扯掰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