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不好过，以往的经费全停了，清华学校那边情况还要稍微好一点，有庚子赔款做补贴，北京大学，北洋大学都快揭不开锅了，不少老师的薪俸已经有四五个月没有领到。奉天工大那边的条件那么好，差不多把好点的老师全都给挖走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做老师在哪里都是做，奉天工大那边条件优渥，什么都有保障。眼下在南开，北京大学这边一连几个月薪俸都没有，老师也是人，也吃五谷杂粮，也要养家糊口。奉天工大教师门槛设得颇高。不过由于奉天小学义务教育的实行，各师范，以及其他学校的建立，师资力量上仍然有大量缺口。现在关内不少教师宁愿去奉天教小学生，也不愿意呆在关内当大学教师。

“教育为一国之本，两次动乱对关内教育影响确实不小。”秦宇点头心里一叹，国家动乱，这些从事文化，技术薪火相传的人也百受煎熬。

“这次轰炸北京之举无异于石破天惊，雨帅对攻入北京已稳操胜券？”赵天麟期待地道。

“张勋复辟是没有出路的，十日之内，我跟段合肥的军队必然能攻进北京城。眼下屯军于天津，更多的是希望能有和平手段解决张勋问题。”秦宇道，“这样吧，几所大学的经费问题在东北军进入北京之后会得到妥善解决，让教师们再坚持几日。以前欠缺的薪俸一次发到位。”

“好好。雨帅一诺千金，有雨帅开这个口，问题一定能解决的。”赵天麟听了喜出望外，秦宇既然敢放出这话，自然是有把握的，换另外一个人，赵天麟也未必会如此轻信。

“赵校长不用这样挤兑我，我说出去的话自然是算得了数的。”秦宇听了哈哈一笑，对于赵天麟的小心思，秦宇并不怎么在意。赶走了张勋之后。教育经费问题并不大。中央财政再紧张。在其他方面紧一点，一两百万总是能挤出来的。单是每年付给清室的四百万元，经此一事，清室想再享受这样优渥的条件那是不可能了。随便挤出来一点就可以了。

“宋科长。我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秦宇向赵天麟旁边的宋式善问道。

“承蒙雨帅看重，卑职愿意为雨帅效命。”宋式善终于做出决定道。他是被派往日本第一期的海军留学生，留在中央虽然前途未明，但毕竟有个奔头。秦宇邀请他去东北发展，可是东北连一艘像样的军舰都没有，宋式善也忐忑了好多天，不过一想到以东北现在的强势，若是组建海军，还真有一定的空间。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呆在中央，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有出头之日，去东北看看形势也不错。

“哈哈。好，东北现在虽然没有军舰，不过将来总是会有的，民国现在拥有的军舰都太老旧了，根本派不上用场，能与列强争锋的军舰搞起来才有意义。东北那边已经有了建造新式小型军舰的大部分技术，不过海战日新月异，欧洲海战中，以前一些军舰的毛病都暴露出来了，东北打算先从驱逐舰，潜艇这样投入小，见效快的方面入手。中央这边海军部派了一部分人去欧洲观模海战，听说你跟那边的人联系颇为紧密。不妨上一点心。到明年底，奉天就要动工建造自己的新式军舰了。第一艘军舰暂时定位在驱逐舰上，如果有可能，也会同时上马潜艇的编制。”

宋式善点头，“潜艇战术是以弱胜强，通过不断的袭扰打击敌对国的海上运输，偷袭敌方大型军舰，后勤船队。德国用这一招对付英国很有成效，只是可惜惹恼了美国，得不偿失。日本海军远比民国强势，十几二十年内，民国恐怕都没有赶超日本海军的可能，潜艇确实是以小搏大的妙招。”

对于秦宇说奉天建造新式驱逐舰，宋式善持保守态度，既然秦宇说可以，应该是有一定可能，但宋式善也不是太相信，毕竟以民国的造舰技术和经验，造一两艘小型炮舰还可以，造排水量上万吨的民用商船也可以，但说到造军舰的技术，跟洋人比起来，落后不是一点点。

“大帅，指挥部来了很多领事，想要与大帅面谈。”外面一个士兵过来道。

“嗯，我就过去。”秦宇点头，然后向赵天麟两人道，“本来打算在北洋大学还多逛几圈的，不过北京那边出了那么大的事，列强想必也不得安生，我就先去处理那边的事务了。”

“雨帅贵人事忙，欢迎以后再来北洋大学作客。”赵天麟一笑道。

“好，有空一定再来北洋大学看看。”秦宇摆了摆手，在宫保田等人的护卫下径直离去。

“数遍各省督军，治理地方，发展教育，整肃军纪，长民国志气者，莫过于雨帅。说不定北京因为雨帅的到来，日后还真会发生一些改变呢。”看着秦宇离开的背景，赵天麟不无期待地道。烽火轰炸机一出，就连列强也无不为之震惊，原本奉军便有关外第一强军之称，此时东三省已经浑然一体，已经有人开始将东北军冠以民国第一强军的称号。

“是啊，雨帅在奉天做出的成绩足以让民国所有当政者为之汗颜。”宋式善也感慨地道，“雨帅对日本人向来不假辞色，偏偏日本对雨帅无可奈何，奉军从一支巡防旧军成长到今日之东北军，已经牢牢占据了东北的主导权，就连日军也无法动摇其地位，东北边境之危局，如今已经大为好转，假以时日，以雨帅行事之风格，恐怕迟早会收回租界等地。”

“真是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将军阁下，贵军对于北京城的轰炸当真是不可思议，奉天生产出的烽火轰炸机载弹量真的能达到2吨吗，可否让我方实际见识一下烽火式轰炸机的威仪？”英国驻天津领事享德默看到秦宇，首先热情地起身发问道。

“不错，如此大的载弹量，还有超过150公里的飞行时速，我国也迫不及待的想见识一下烽火式轰炸机的风采。”美国武官同样一脸急切，此时他们向飞鹰公司采买的秃鹰2跟烽火比起来都要稍逊一筹。

“当然，除了个别同我关系不怎么友好的国家，其他都可以见识到烽火的雄姿，我会吩咐奉天那边举办一个航展，用来展示烽火式轰炸机，到时候有兴趣的可以报名，奉天方面会酌情接受部分申请。”借这个机会将奉天航展搭个架子，以后随着各种各样的飞机增多，要是几十年后能成为国际上最有影响力的航展也算不枉费秦宇的这番心思了。

“秦将军已经炫耀了东北军的肌肉，可以预见，秦将军进入北京已经无法逆转，不知在进入北京之后，秦将军对北京政局有什么看法？”美国领事问道。

“自然是恢复民国以往的行政机构，恢复国会，确立总统府与国务院新的职能，避免军人政治，府院之争的情况再次发生。一个国家，终究要回复到秩序的轨道上来。”

这些领事过来除了想要弄清楚烽火式轰炸机的情况外，更多的是想明确秦宇进入北京后对北京政局的态度。经过之前的一系列事情，这些列强也开始明白，民国的当权者是否能顺利施政，是建立在军队的拥护之上的。而秦宇拥有民国最为强势的一支军队，对民国中央的影响力将起到无可替代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