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才的炮击后,23师一部的反击堪称凌厉。一度将51营打得节节溃退。
经过一纷反复厮杀,吉林军终于在杨村一线占据主动极。将51营驱逐出来。
大批的23师士兵杀得兴起,端着步枪向撤退的51营大部追击过来。
“他奶奶的,奉军也不过如此!”
突突突….
一串火舌飙出,吉军追击的脚步顿时为之一遏,追在前面的士兵滚地葫芦一般,倒在地下一阵翻滚,只是倒下去绝大多数都再难以爬起来。
“咱们奉军在东北还没吃过败仗,这个头绝对不能由第6师来开!”于学忠厉声道,“将这帮吉林军给老子杀回去!”
“杀回去,杀回去!”
与此同时,奉6师这边的师属火力也全力反击起来。不过虽然单门炮的威力比起23师要稍胜一筹,不过相对于23师五十多门几乎多出一倍的火力,并讨不到什么便宜。
“妈的,一定是日本人暗中使坏,要不然孟恩远哪里来的这么多炮弹!”师部里面左雨农气得跳脚,身后便是洮南工业区外围,骑兵旅要防备草原上新近发展起来的一股蒙匪势力,不能抽调过来助战,左雨农这仗打得够憋屈,即使火力不如23师也只能硬顶着,否则要是让23师一部蹿入洮南,他都不敢想象回奉在城会面临什么样的处罚。就算打赢了恐怕也没好果子吃。日本在暗中使力也让他有不小的压力,要不然,以吉林的家底,在刚才的炮击烈度当中,至少消耗了四五百发炮弹,几乎不可能再持续得下去,可此时两军激战正酣,23师的火炮只是短暂的歇了一会便再度猛烈起来,并没有彻底息火的意思。
在23师猛攻,奉6师也只有接招的情况下,如此烈度的火力使得士兵的消耗也十分巨大。一个营填到前线,过不了几个小时,便被打成了空壳。负责在后面坐阵的孟恩远也心疼得直打哆嗦。
“学斌兄,你不会还在犹豫吧,说起来咱们也是孟师长的老部下,不过孟师长享福的时候。就把我们一干部下忘到了脑后,我都快被他那大侄子逼得走投无路,要不是这次碰到奉军北上,恐怕你的结果比我也好不了多少。”被重新起用的王建兵在屋内的烛火下,表情显得十分愤恨。
“可是,这。孟师长的主力就在这里,我手里原来的一个团被抽调走了近一半,现在才千把人,孟师长弹弹手指就能把我给灭了,哪里会让我办成什么事,孟师长的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把他气坏了,这事他真干得出来。”郑学斌犹疑不定地道,原本已经跟陈涛说好了暗自起兵。不过哪里想到孟恩远直接将他的团给肢解成了两半,现在23师主力压在边上,他纵然心里有些别的想法,但暂时也不敢有什么实质性的行动,毕竟小命要紧。
“学斌兄,我现在是手里没几个兵,但你不一样,机会稍纵即逝。别看现在23师在乾安这边打得像模像样,但孟师长把一点老底子都拉到乾安来。对面的还只是奉天的第6师。另外两个师已经直扑长春和吉林。你以为高士傧那个脓包能挡得住的?公主岭那边有日本人的干涉,还不是一天就被奉军拿下来了,孟师长在孤注一掷,你也要一条道走到黑?”王建兵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当真是将郑学斌给问住了。
“什么?奉军另外两个师已经向长春和吉林方向去了?”郑学斌失色道。
“孟师长最能打的23师现在和奉6师胜负也只是五五开,就算打垮了奉6师又能怎么样。雨帅在奉天还有整整5个师。机会只有一次,若不抓紧时间赌一把,后面学斌兄想再投到奉天去都没机会了,明天奉天方面的战机一到,23师能不能撑得过去还是两说。公主岭的日军,还有高峻峰就是被奉天的轰炸机给炸趴下的。”
“好,这次不成功便成仁,要怪也只能怪孟师长太纵容他那个外甥了,你说得没错,就算打跑了奉军,以后也未必有好日子好过。”郑学斌感喟于奉军的实力时,终于做下最后的决定。
“学斌兄打算从哪里动手?”王建斌问道。
“既然搞,那就搞票大的,23师靠的是那几十门大炮把奉6师给挡住了,我就去打这个炮兵团。”郑学斌一咬牙道。
“不错,到底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油子,搞掉23师的炮兵团,这仗23师想不输都难。”王建兵击节道。
是日夜,两军大战稍歇,各自整束营地,抢救伤员。总体上来讲奉6师稍稍处于劣势,不过每次23师的进攻都能被奉6师给打回来,双方就这样打下去,胜负还很难预料。
孟恩远听着参谋报告的最新伤亡情况,皱头快皱成了一个川字。23师士兵除了一部分死于炮火外,大多数是死于奉军的机枪扫射下。另外奉军装备的手榴弹也是种十分让人头疼的东西,23师士兵虽然炮击力度够猛,但步兵近距离支援火力一片空白。与奉军硬碰自然吃亏不小。23师暂时占据上风,实际上损失的兵力比奉6师还要略多一些。
“怎么回事?奉军杀到这么近的地方才发现吗?张大坤是干什么吃的?”听到外面嘲杂的厮杀声,孟恩远豁然起身怒声道。
“不好了,师座,郑,郑学斌,他,他叛变了!”从外面逃回来的炮兵连连长周昆一脸黑灰,上气不接下气。“炮兵团完了,全完了。”
“轰”
“轰!”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声音传来的方向正式炮兵团驻地,只是这动静,比起数十门火炮一起发射的动静还要高,不用说,一定是炮弹被人引爆了。
“什么?郑学斌!”孟恩远一口郁气堵在胸口,眼前一黑,身体笔直地向后倒去。
“师座,师座!”四周早已经没了主意的一众军官顿时手忙脚乱。
此时早已经收到消息的左雨农下达总攻的命令,从杨村,集民镇,刘村等数个村庄,喊杀声不绝于耳。
奉6师剩下的27门火炮全力开火,浓黑的夜色中不时闪耀着刺眼的火花。失去了火炮支援的23师已经丧失了唯一的优势,腑背受敌下,哪里是奉6师的对手。在黑夜中稍微露出点溃败的势力态便能被迅速放大。一番血战后,郑学斌带着剩下的六七百人杀向第6师,与奉6师一部会合。
等到孟恩远悠悠然转醒时,四周的天色已经濛濛亮,身体在轻微的震动,应该是在马车上。
“这是在哪里?”
“师座,没了,全没了。”葛世用带着一丝哭腔道,“昨天晚上奉6师与叛徒郑学斌里应外合,23师撑不住,只撤下来一个半团,其余的全打没了。”
“郑学斌,竖子,秦宇,好手段!”孟恩远吐出一口鲜血,再度昏死过去。
葛世用叹了口气,这件事对孟恩远的打击不小,连23师都吃了败仗,后面也没办法再打下去了。吉林方面势力原本就不如奉天,面对已经长驱直入的奉军,如果孟恩远不能打一两场漂亮仗,只是想着据城而守,也是坚持不了多久的。而且在奉军飞机的轰炸下,士兵也没办法坚守下去,这不比和外族作战,对于普通士兵和百姓来说,谁来当吉林督军对他们并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更何况奉军自从进入吉林以后宣传的减税政策已经拉拢了一大批人。
剩下的23师残部撤退时无不灰心丧气,甚至在撤至长春的途中已经开始出现逃兵,虽然不知高士傧那边打得怎么样,不过以高士傧的能力,想来不会比23师这边的情况更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