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没有,张大帅的亲侄子想要欺行霸市,昨天还带人亲自去查封老西街那边的百盛机械厂呢。”茶楼里,一个五十多的老者用筷子夹着花生米往嘴里塞,边嚼边道。“听说带了两个班的兵,还带了枪,啧啧,往那门口一站,威风得紧。”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当官的要整个人不是件小事吗。”对桌坐的人耸肩道。“秦师长在奉天城的时候还好,手下的军将都守规矩,现在又来了一个张大帅,手底下门阁,亲信不知道有多少,既然来了,总是要捞些好处的。”
“要单是这样那,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也只能怨何川百倒霉,可事情又出了点变化。”老头卖了个关子道。
“什么变化?”旁边临桌的也被勾起了兴趣。
“秦师长的副官来了,人说那姓张的也真是自讨没趣,就在前几天,秦师长还亲自到机械厂看过,听说那个机械厂仿造出了国内第一台什么机床。是奉天实业进步的一个象征。这秦师长的副官一来,那个张少爷竟然还想抓人,还栽了个窝藏脏物,勾结革命党人的罪名。”
“什么,这不是要把人往死里整?”旁边的人吃惊到,寻常官员就算找麻烦,多半是先礼后兵。想捞点油水,赚点外快,可像这样直接栽个罪名的情况分明是要把人往死里整。
“谁说不是,也是何川百倒了血霉,听说他的婆娘去庙里给子女祈福,不小心冲撞了张旅长的姨太太,然后就这样了。”老头叹了口气,这个年头小老百姓出门遇到这种事也只能怨自己倒霉了,若是能花点钱破财消灾,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花钱。
“既然秦师长的副官长去了,后来怎么样了?”又有人问道。
“还能怎么样,直接将那个张少爷给抓了,还说在奉天经营的商人,只要不违法犯罪,再大的官也不能乱来。还是秦师长人好,官做到这么大,也没见得有恃强凌弱的时候。”
“谁说不是,这两年秦师长做了多少好事,救活了多少人,这张大帅一来,抢权不说,还纵容子弟这般横行霸道。”
在有心或者是无心的推动下,这件事很快散揪了开去。
“不好了,不好了,侄少爷被抓了!”晚上张锡銮还在用餐的时候,管家惶急地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张锡銮放下筷子问道。
“侄,侄少爷被秦宇的人给抓了。”管家刚才跑了一段,说话时气没理顺,上气不接下气。
“欺人太甚!”张锡銮勃然色变,有些干枯的手掌啪地扇在桌子上,震得桌上那碗蘑菇汤都洒了出来。他原本以为秦宇就算对他不满意,也只会暗中指使一些人给他下绊子,让他的命令出不了奉天城,哪里曾想到秦宇竟然会直接派人把他的侄子给抓了,这是直接打到脸上来的行为,若是这件事不处理好,就算有中央的任命,张锡銮也不觉得自己还有脸在奉天城呆下去,连自家的侄子都保不住,这督军也当得太窝囊了点。
“二伯,我这就带人去把张凯带回来。”一身军装的张凯豁的起身。
“胡闹,你想干什么,跟秦宇在奉天城开打?”张锡銮喝道,他虽然盛怒异常,但还清楚眼下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别说现在的混成旅还只是刚搭建起来一个架子,连军官都没有找齐,更别提编练一支军队所需要的军晌,军械。就算全部置办齐了,跟秦宇开打也是自寻死路。“阿凯是因为什么事被秦宇的人抓走的?”
管家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张彪却是心知肚明,张凯可是受了他的吩咐才去查封百盛机械厂的,可张彪哪里知道秦宇的反应竟然会这么大,不过一家普通的机械厂而已,虽然听说最近这家厂搞出了个什么床,还是钢铁做的,那床能好睡吗?真他娘的是瞎扯蛋,这帮商人没事就爱瞎捣鼓一些稀奇玩意。张彪也想不到秦宇竟然会为了一家普通的小工厂抓人,这无疑是和他的二伯张锡銮彻底走向对立面,为了这么一家小工厂,他的脑袋被驴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