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珪,依你这段时间的观察,如何?”
皇帝的寝宫内,宫人早已散去,初醒来的皇帝看上有些羸弱憔悴,很有几分久病初愈的样子。
段珪立在皇帝床前,小心翼翼伺候汤药,听得皇帝的话手上动作慢了半拍,似是在认真思索该如何回答。
“有什么说什么,这也没旁人了。”
皇帝自己结果汤药喝了起来,没错,他当初就是将计就计,发现自己被下药之后,干脆把药换了,这是宫中迷药,服下之后人昏迷不醒但不会有姓名之忧,这也不是毒药,而且昏迷的时间根据药量可以自己控制,其实中途几次醒来过,都是段珪独自伺候太医们轮值的空档,每次醒来,皇帝挥重新服一次药。
两个多月来一直如此,只是这药长期服用也不妥,而且大局也定了,所以皇帝觉得是时候苏醒了。
“皇上,那奴才就大胆说两句,据奴才观察,郁王并无二心,且是一心为大渊江山社稷的,其他几位阁老也是忠心可见,只是,他们确实动了推荐郁王为君的心思。”
段珪实话实说,这也无可厚非,眼看要打仗了,皇上没有醒来的迹象,国长久无君始终是个隐患。
“没错,他们都终于大渊,但未必全心全意忠于朕,如今在他们眼里,可能觉得郁王更适合这个皇位不是吗?朕知道,他们都是聪明的,朕醒来的时机早了些,他们肯定想到一二了,朕也不想,可边境战事要提前,到时候他再在军中立威,朕醒来也就是一个摆设了,罢了,秋闱已过,朕看中的那些基本也都入朝了,老臣们老了,只要他们心里还是忠心大渊忠心朝廷,朕亦不会如何,只是君臣之心远了,往后有些事就不能那么放心了。”
皇帝喝完药,将碗交给段珪。
段珪默默接过神情平静,沉稳比之前的苟旬更甚,果然,什么事都不是无缘无故的,或许他早就是皇上的人,只是在等一个机会到用他。
这次,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他,可见他的本事了。
“段珪,让人好生照料皇后,若生的是个幌子,到时候直接抱过来养在朕跟前,你现在就去寻摸合适的奶娘,若是个公主,那边不用管了。”
“是!”
于飞,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聪慧女子,可是女人抬聪明了,往往会失去掌控,这一次,她与魏忍冬瞒着留下这个孩子,连他都差点被蒙过去了。
魏忍冬也是,本事太大了,幸好这次他服药的事没被她看出来。
“旁人都好安排,唯独靖王府...段珪哦,你说朕该怎么做?”杀显然是不行的,这个摄政王的身份是临时内阁决定的,尚未形朱批,如今他醒了,自然也就不做数了,他不是说要亲征吗...
还有靖亲王的死,他一直知道靖亲王死的蹊跷,当初得到消息的时候就让人去查了,心里大概也有点数,知道靖亲王死于非命。
只是没想到...与娄人还有关系。
罢了,就让他去边境吧,也算是替他父王报仇,去了边境,在边境呆个几年再说吧,战事一起,很多事就不好说。
要他对靖王府动手,他现在当真是下不去手的。
“皇上,郁王九成会请命镇守西北,皇上...允了便是。”
段珪的话听在被人耳朵里,或许太过胆大妄为,可皇帝却并没说什么,反而点了点头,似是听进去了。
皇上苏醒第一次上朝,朝臣们都早早聚集在宫门口,本以为郁王今天不会来,却意外的发现他比谁都先到。
朝臣们一个个客气的打招呼,可到底还是有些变味,如果靖亲王的身世查明了,真不是先帝的血脉,那这王府的爵位真的好归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