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紫璃也是一惊,想起琼华从进来时候的疯狂,顿时脸色大变。
凤红鸾转身,出了天牢。蓝澈好戏刚看了一半,自然不会走,他等好戏落幕再去寻凤姐姐不迟。青蓝、青叶愣了一下,齐齐不屑的瞥了地上躺着的琼华一眼,连忙跟上。这样的女人就是疯了才好。也省去了天下一大祸害。
“既然红鸾公主也如此说,那就是老衲探视无误。”智缘怜悯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琼华。起身阿弥陀佛打了个佛语,缓缓开口:“失心疯是因为受的刺激太大,承受不住,才有所得,药石无救,只有好好调养也许有一日可好。玉太子精通医理,老衲就不班门弄斧,多做置寰了。”
“有劳大师辛苦一趟了!如果玉痕有所求,便再去寻大师,大师好走!”玉痕点点头,缓缓开口:“流月,你送智缘大师。”
“阿弥陀佛!玉太子不用客气。只要有需要,老衲随叫随到!”智缘大师点点头,看了君紫钰、君紫璃、蓝澈一眼,对着三人一礼:“老衲告辞了!”
“大师好走!”君紫钰沉声开口。
“大师好走!”蓝澈同时开口,二人声音形成鲜明对比,自然蓝澈的要欢快许多。
智缘大师又打了一句佛语,转身缓步离开天牢。
智缘离开后,天牢内一时间沉寂无声,死一般的沉寂。
“昨日璃王殿下拒婚,我皇妹深受刺激,因此得了失心疯!今日之事也是失心之举,疯癫不能自己。我西凉好好一个公主前来,如今变成如此!此事玉痕也难以论断,君帝等候我父皇的修书吧!”半响,玉痕亲自上前,抱起琼华,看着君紫钰:“君帝如今准许本太子带皇妹离开了吧?”
有智缘大师和凤红鸾两相作证琼华从昨日得了失心疯。如今怕是天下间最具说服力的二人。他还如何能质疑?听到玉痕的话,君紫钰顿时面色一变,让开一侧:“玉太子请便!”
玉痕不再看君紫钰一眼,抱着琼华走出了天牢。
蓝澈没想到这场好戏就这么落幕了,总以为还有别的可看呢!早知道就和凤姐姐一起走了。不过看君紫钰和君紫璃难看的脸色,他扯了扯嘴角,觉得怕是好戏才刚刚开始,拍拍身上的尘土,也悠悠然的走出了天牢。
凤红鸾、智缘、玉痕、蓝澈几人前后离开,拥挤的天牢霎时间空荡了下来。
君紫钰和君紫璃都如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
郑太医和刑部的那李大人连大气也不敢出。没想到琼华公主得了失心疯。这……玉太子刚才走时那句话可是一记重锤,要等着西凉国主来修书此事,事情怕是不可挽回的地步了。
整个天牢都感受到了沉重的气氛,死一般沉寂。
许久,君紫璃忽然跪地,万分悔愧道:“此事都是因为臣弟一己私心招惹大祸,臣弟一死,可以平息西凉国主怒气,化解东璃危急。臣弟不能做我东璃的千古罪人!请求皇兄赐臣弟一死!”
闻言,郑太医和刑部李大人连呼吸都忘了。
“你以为如今你一死便可一切都能解决么?”君紫钰看着跪在地上的君紫璃,顿时大怒:“琼华公主好好而来,却是得了失心疯。西凉国主宠爱琼华犹如至宝,你当殿悔婚之举不但打了西凉国的脸面,还让西凉国损失了一个最宠爱的女儿,西凉国主如何能会轻易善罢甘休?愚蠢!”
君紫璃身子一震,面色大变。
“滚起来!”君紫钰从小到大从来未如此重的骂过君紫璃。此时看到君紫璃屡次求死,被折磨的丢了心智一般,还哪里有半分天下三公子的样子?天下三公子不是自封的,是被世人所封。君紫璃能位列天下三公子之一,必有倚仗。如今再看君紫璃,哪里还有半丝紫衣滟华,风骨卓绝?心中沉痛怒斥。
“皇兄教训的是,臣弟……臣弟糊涂!”君紫璃浑身一震,如天雷轰顶一般,顿时怔在那里。半响才惭愧道。
“既然知道糊涂,还不给我滚起来想办法补救!”君紫钰沉着脸看了君紫璃一眼,抬步向外走去:“你也出来吧!如今再关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随我一同去见皇祖母!”
“是!”君紫璃起身,跟随着君紫钰走出了天牢。二人向着德馨园而去。
皇宫德馨园。
太皇太后也是一夜未曾睡好。早上起来眼皮一直跳,让嬷嬷在眼皮上边给贴了两块白纸,在寝殿内来回走着遛遛。好不容易熬到了君紫钰下了朝,太皇太后便要急急赶去御书房。刚出了门,便听说君紫钰接了玉太子进宫,迈出去的老腿又撤了回来,在宫中等着消息。
希望西凉国别太刁难,但是昨日玉痕情形,她便觉得不会那么容易。不停的派人去春风亭打探消息,传回来话都是皇上和玉太子一直在春风亭品茶。后来便传回来话说天牢出了事儿。皇上和玉太子都去了天牢。太皇太后更是忧心至极。心头有不好的预感。
派人去天牢打听,去的人一直都未有回话。眼前已经一大早上过去,太皇太后刚要起身摆驾去天牢。外面一声高喊:“皇上驾到!璃王殿下驾到!”
太皇太后顿时一喜。璃儿也跟着回来了,是否说明事情已经解决了?连忙迎了出去,看到瘦了一大圈的君紫璃,顿时心疼。刚要开口,看到两人沉重不好的脸色,顿时心头凉了半截:“皇上,璃儿,可是……可是又出了事情?”
君紫钰和君紫璃前后走进了德馨园。看到白发苍苍的太皇太后,顿时心中一阵愧疚,皇祖母年岁大了,居然还跟着子孙操心,实在不孝。尤其是君紫璃,顿时跪倒在地:“皇祖母,孙儿不孝,孙儿该死,一己私心,连累我东璃江山……”
“璃儿,你……你先起来,可是又出了不好的事情?”太皇太后年轻也是有手段沉稳的女人,辅佐三代君王掌管东璃江山大事儿,只是如今老了,更图安逸。只保得东璃江山平稳就好了。拄着拐杖的手轻轻颤着。
“皇祖母,先进去说吧!”君紫钰伸手扶过太皇太后,看了一眼君紫璃:“王弟也起吧!和皇祖母一起想想可还有何对策!”
太皇太后被君紫钰扶着起身,进了寝殿,回到了软榻上,君紫璃也起身跟了进来。君紫钰伸手挥退了侍候的宫女太监嬷嬷,便余下太皇太后、君紫钰、君紫璃三人。
三人对坐,君紫钰将天牢发生的事儿和太皇太后大致的说了一遍。最后又将玉痕抱着琼华公主离开时所说的话说了一遍。
太皇太后听后老脸发白,看着二人:“你们说琼华公主得了失心疯?这……这怎么会得了失心疯?”
“智缘大师和红鸾都确定琼华是从昨日便得了失心疯。因王弟拒婚所起。”君紫钰看了沉默不语的君紫璃一眼,叹道。顿了顿又道:“据说失心疯只有受了强大的刺激,承受不住,才有所得,药石无救,只有慢慢调养,或许有一日可好。而琼华公主昨日之前还好好的。昨日大殿各国都亲眼目睹王弟拒婚琼华昏倒,实在是辨无可辨……”
君紫钰说到这,住了口。
“有没有可能是误诊?”太皇太后试探的问。失心疯在这个时代可是极少的病。几乎就是鲜有耳闻。璃儿当殿拒婚,琼华那女人关于伪装,心里承受能力不可能如此弱才是?
君紫钰摇摇头:“智缘大师和红鸾都有所言。智缘大师受天下仰望,从来口出必是真言。而红鸾的才华朕不说皇祖母想必也是知道。这二人如今证实,如何会错?便是铁一般的事实了。”
“这可如何是好!”太皇太后顿时大急起来:“此事西凉国必不会善罢甘休!”
“是啊!如今怕是两国开战,势在必行了!”君紫钰沉声道。
“我东璃刚刚修养过来生息,如何能开战?”太皇太后顿时老脸又变了两变。
“我和王弟势必保存东璃江山!”君紫钰紧紧抿了一下唇,威严开口。
太皇太后顿时看着君紫钰,半响点点头,似乎又老了:“实在没有办法,也只可如此了。只不过我东璃如今不占理,受尽天下指责,民心不向。这一战如何好打?这……万一我东璃江山百年基业……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啊!”
君紫钰沉默不语。
“再想想还有什么办法没有?”太皇太后看着二人:“也许还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准……”
“皇祖母,皇兄,臣弟……臣弟琼华,两国联姻。”一直沉默的君紫璃忽然开口。
“璃儿?”太皇太后一惊。
“王弟要娶琼华?”君紫钰一怔。随即摇头:“你若是娶的话,又何至于发生如此事情?如今更是清楚十年前救你之人是红鸾不是她,你不是……”
“皇兄,此事是臣弟一时任性,两国联姻,此乃大事儿,臣弟如何能只顾自己感受,而置我东璃江山于不顾?”君紫璃沉声开口。下了决心一般:“臣弟也想明白了,是臣弟一时糊涂。臣弟现在便去寻玉痕。请求联姻。”
“璃儿,可是那琼华已经得了失心疯啊……你还如何娶?”太皇太后看着君紫璃。失心疯就是一个疯子,以后如何能过日子?
“疯了也是可以娶的。不就是我璃王府的王妃之位而已。东璃江山若是不在了,还如何能有我小小的璃王府?皇祖母,孙儿此时心甘情愿!”君紫璃跪地:“求皇祖母和皇兄准许!”
太皇太后顿时住了口,心中痛心。天皇之家也不能随心所欲所有事儿。这也是皇室的悲哀。要以东璃江山为上。
君紫钰抿唇不语。
“臣弟请求皇兄准许!”君紫璃再次叩首恳求。让皇兄为难,他不忠,让皇祖母忧心,他不孝,让东璃江山陷入危机,他便是千古罪人。那人儿已经是镜中花,水中月,他错过了,如今怕是穷尽一生也求之不得。求之不得若是还求的话,便是妄求,是奢求。若是因此毁了东璃江山,他有何颜面去面对列祖列宗。万火焚身,灰飞烟灭也难赎其罪。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如今你去求娶,怕是也未必可行。”君紫钰看着君紫璃,半响叹道:“既然如此,你便去一试吧!果玉痕不应允,王弟便不准自取折辱。你是我东璃璃王。大不了便是一战又如何?” △≧△≧
“多谢皇兄!”君紫璃决然起身,对着太皇太后一揖,快步走了出去。很快便出了宫门,向着西凉使者行宫而去。
君紫璃走后,太皇太后和君紫钰久久不语。
许久,太皇太后叹道:“苦了璃儿这孩子了……”
“皇祖母也勿须忧心了。只求王弟真能娶琼华公主,平息西凉怒火。”君紫钰伸手拍拍太皇太后,起身站了起来,劝慰太皇太后道:“皇祖母一夜未曾睡好,便休息吧!朕去修书西凉国主,希望还有回旋余地!”
“嗯!”太皇太后点点头,也勉强忍住忧心嘱咐君紫钰了两句,便去歇下了。
君紫钰出了德馨园,回到御书房给西凉国主写了一封休书派人送了出去,然后便神色疲倦的窝在软榻上。希望此事还能有回旋的余地,否则东璃一场战火怕是在所难免了。
不过玉痕所求怕是不会如此简单。君紫钰凤目闪过一抹厉色,袖中的手紧紧攥了起来。无论如何他不会让东璃江山毁在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