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安海镇,安平桥以北,郑芝龙府邸,西从西埭抵西港,北达西垵头,南临安平桥头,直通五港口岸,占地一百三十八亩。主构为歇山式五开间十三架,三通门双火巷五进院落。两旁翼堂、楼阁,亭榭互对,环列为屏障。东有“敦仁阁”,西有“泰运楼”,前厅为“天主堂”,中厅为“孝思堂”,规模宏耸。大厝背后辟有“致远园”,周以墙为护,疏以丘壑、亭台、精舍、池沼、小桥、曲径、佳木、奇花异草。
赵谦走进这所豪宅,十分期待其中藏着的财富。赵谦走进客厅,说道:“谁也不准动这里的东西,等韩佐信来了,仔细清查备案,上交朝廷。”
“是,大人。”
所谓仔细清查备案,还是自己人来清查,赵谦已经做好了贪污的准备。毕竟眼下这情势,靠朝廷是靠不住了,得配置自己的力量。
长安,洛阳、开封、潼关等无数重镇落入流寇之手,天下大乱,到处都是起义,朝廷主力九边军队也让洪承畴玩得元气大伤,满清八旗在关外虎视眈眈。朝廷什么情况呢,党争依然在进行中,地方军阀不听调令各做各的土皇帝……情况复杂,无法慢慢细说,赵谦也看到了,他是没有灵丹妙药。
赵谦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邹维涟,不管怎样,邹维涟在组建水师等方面功劳巨大,帮了赵谦的大忙,赵谦试探性地问道:“我想让邹兄和佐信一起清查郑芝龙财产,包括船只货物等钱财,邹兄可否愿意?”
赵谦看着邹维涟的眼睛,非常认真。邹维涟明白,赵谦此举,是在邀请他成为赵氏利益集团的核心成员。
邹维涟顿了片刻,拱手道:“下官荣幸之至。”
“可不只是清查财物。”赵谦说道,“邹兄难道一点也不用考虑么?”
邹维涟笑道:“大人觉得,愚兄还需要考虑么?”
两人相视大笑。
“邹兄视我如亲兄弟,以后咱们定不相负。”
“定不相负。”两人击掌而誓曰。
“郑芝龙的商船和货物,一定要抓紧清查归公,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赵谦脑子里全是财了的想法,“郑芝龙余部,很多有海上经验的老手,如果投降者,应厚遇之。不投降者,加紧清剿,尽快安定福建,恢复和各国的商贸。”
“是,大人,下官会尽快处理福建战役后期的事务。”
赵谦这几天可有得忙,清理郑芝龙的财物倒不必他操心,一来他信得过韩佐信和邹维涟,二来清剿财物的也不只他们两个,还有其他赵氏集团的核心人物,韩佐信邹维涟等人不敢从中动手脚。
赵谦不得不体会到了朱由检这个皇帝当得不易,所谓多疑,是没有法子的,人心隔肚皮,谁都会为自个打算。
他最主要处理的事务,是组建浙直总督府海事司衙门,从挑选官员,到上报朝廷批准,可不是一件轻松的活,至少得给杨嗣昌写封信,让杨嗣昌从中帮忙。吏部允许了,海事司衙门才是合法的衙门。
海事司相当于今天的海关部门,主要是制定关税贸易法令,收缴关税,协同水师缉拿走私船只及人员。
大量的候缺文化人,多数是举人,等待着官职,为赵谦提供了充足的人才储备。这些科班出身的人,能够从无数读书人中脱颖而出,大部分是有才能的,起码基本的文化素质是有的,头脑也还好用,不然没法把文章写得合情合理。记忆力也好,不然背不得四书五经,更别说活学活用拿来写文章。
这些有利条件,不是草寇造反之流所具备的,草寇想招揽人才,起码得大费周折。别人读书人多少有点信念和身价不是,心甘情愿沦为草寇的人不是很多。而朝廷官职就不同了,即可以赚钱,也可以光耀祖宗,大把的人等着被招揽。
赵谦正在泉州府衙门里处理公务,长随小林在门口说道:“东家,上次代表郑芝龙与东家和谈那个赵逸臣求见,东家见是不见?”
“赵逸臣?”赵谦这时倒是想起这个人来了,确实是个有胆识见识的读书人,赵谦笑了笑,“自然是要见的。”
赵逸臣现在还很有利用价值,他在郑氏集团内部有些名望地位,赵谦正好用他招降郑氏残部。
“那小的去叫门房放他进来。”
“慢!”赵谦说道,“更衣,我亲自出门迎接,礼遇之。”
赵谦换了一身文士长袍,走到府门口,叫人开大门。赵逸臣见大门打开,吃了一惊,又看到赵谦亲自出来,眼中已有感动之色。
“哈哈,逸臣兄!”赵谦亲热地走了上去,“我进了泉州之后,一直没见着兄台的人影,以为逸臣兄把我给忘了。”
赵逸臣躬身执礼,“在下汗颜,大人一举攻陷泉州,非人力可以抗拒,今落魄之时,大人以礼相待,逸臣感概良多。”
“唉,咱们可别再说那些事儿,都过去了,郑芝龙反抗朝廷,多行不义必自毙,咎由自取。”赵谦亲热地微笑道,“逸臣兄之忠义,令我敬佩。今日咱们没有郑芝龙,没有浙直总督,你我皆是读书之人,旧知重逢,一起喝挑灯喝上几杯如何?”
赵逸臣被赵谦的诚意打动,一句“都是读书人”,引共鸣,赵逸臣爽朗一笑,“三杯两盏美酒,故人相逢,与大人相谈,真是痛快!”
“请。”
“大人请。”
赵谦回头对小林说道:“请韩佐信和邹维涟过来,今日难得高兴,一起喝几杯。”
赵逸臣知道韩佐信和邹维涟都是赵谦倚重之人,今叫两人一起过来陪酒,足见赵谦渴求人才之心,赵逸臣本来在郑芝龙覆亡之后,心灰意冷,每日嗟叹怀才不遇,今日顿时觉得再次寻到了知音。
淡雅的房间里面,有一面绸缎屏风,屏风后面,点着无数只红烛,使得屏风看起来更加亮堂,最有意思的,是屏风后面有个女子在独舞,只看见印在屏风上的影子,犹如看黑白电影一般。
“叮……咚……”悠长的琴声中,那独舞的女子随着音律翩翩起舞,赵谦一边端起酒杯与赵逸臣韩佐信等人共饮,一边饶有兴致地观赏着那独舞的女子。
那女子的身材婀娜,前凸后翘,堪称完美。赵谦在似笑非笑的淫荡表情中,感叹着有钱有势真是好啊。
美女难得一见,在古代根本不是说出门就能撞见美女的,古代女人不兴没事就逛街,况且有的女人脸蛋漂亮,可惜身材不行,或者气质不行,脸蛋身材好的,也许皮肤光洁度不够,或者颜色不够水灵,总之很难得,真正的美女,都是往权大钱多的地方扎堆。
而赵谦现在可以轻而易举的获得这些。
成大事者,看破儿女情长,真男人也。如果一无所有,光凭一颗真心,能留住美女的心?人家觉得跟着你吃亏也是情有可原,身体就是资本。所以真正将女人当玩物一般玩弄于股掌之间,却能让女人爱得要死要活,不得不令人感概。
“这朦胧之美,倒是恰到好处。”赵谦看着屏风上印出的乳、头影子,十分惬意,这个婀娜的美女,只穿了一件轻纱。舞步挪动之时,两腿之间的芳草也印在屏风上,像须一般,勾人想像。
韩佐信赵逸臣等人目不斜视,赵谦心中哑然失笑,知道他们都是装出来的君子风范,不过能有此定力者,非读书人不能也。
酒过三巡,在此**气氛中,几个人却谈起了严肃的话题。
“下面我想取琉球,逸臣以为时机可好?”赵谦看着赵逸臣问道,他只想看看这个赵逸臣到底有多少才能,长年和外国打交道,是不是注意抓住外界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