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谦扼腕叹息,脸上呈痛苦之色。
“潼关失陷,长安必不保。我等尽快要离开长安。”赵谦冷静地说道。
“河南山西陕西等处全是流寇,我们走哪条道?”孟凡道。
赵谦踱了几步,抬头复望月色,想了许久,说道:“走蜀道,先去蜀中,再从湖北借道去杭州找史可法张岱等人。”
孟凡拱手道:“看来只有这条路可走了。”
赵谦看了一眼月色,终于吟出诗来:“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
“东家,末将这就去叫人收拾行装。”
赵谦想了想道:“我去趟庄上,叫伯父家人一起走。”
赵谦和奴仆侍卫等人一起连夜赶去赵家的庄园,敲开门,找到赵大爷,躬身道:“伯父,恐不日长安有流寇祸乱,请伯父携家兄弟一同和侄儿去江浙避祸。”
赵大爷拄着拐杖道:“啥流寇,长安城墙那高,他们能怎样?老子活了几十年,没见过长安有事,你就是见风就是雨……”
“伯父,情势紧急,您老还是劝二兄弟同侄儿一起避祸吧。”
“老子这把老骨头可不想客死他乡,老子不走!”
赵谦没有办法,只得回到赵府,歇了一晚,第二天就携了所有府上重要的人跑了。
赵谦是进士,出门还是比较方便,地方官员一般不敢找麻烦,就是蜀道有些难走。赵谦心道通火车了的话,会好一些。
走了几个月,才到达杭州。史可法因为朝里没人,做了五年知府,还在任上,毫无升迁迹象。张岱更不用说了,一直呆在那里做守备军官。而萝卜,听说还兼职在做点生意。韩佐信开了个酒楼,和赵谦的妹子赵婉过起了小日子,不亦乐乎,不过萝卜长期去白吃白喝。
赵谦到史可法府里坐了一阵,彼此长吁短叹了一番,问得韩佐信酒楼的地方,赵谦便去投妹夫去了。
赵谦和孟凡走到酒楼下面,看了一眼招牌:结义酒家。赵谦不由得笑道:“韩佐信居然起了这么个俗气的名字。”
这时,只听得一个声音道:“名俗客不俗便行了。”
赵谦抬头一看,正是韩佐信,忙大步走了上去。韩佐信就要拜倒:“卑职参见大人。”
赵谦忙扶住:“赋闲几年了,还叫大人,怕遭人笑话。”
韩佐信这才作罢。
“我妹妹还好吧?”
“大人请放心,一切都好。”
赵谦低声道:“潼关失陷了,佐信听说了吧?”
“大人里屋请。”韩佐信转头对随从说道,“去请张将军,罗将军过来。”
赵谦和韩佐信上了酒楼,来到一间清雅的房间,坐了下来。帘外还有一个琴师弹筝。
赵谦听罢“咚”地一声,想起京师那会,自己谈论国事的事也被锦衣卫打探了去,便低声问道:“外面弹琴的可靠么?”
韩佐信笑了笑。
赵谦恍然,这个韩佐信,居然娶了小妾,不过在古代并无不妥,赵谦也不便说对不起老子的妹妹之类的话。
“张岱和萝卜娶妻没有?”
“张将军已经成婚,罗将军还没有。”
赵谦叹了一句,“可惜没能喝到他的喜酒。秦湘和饶心梅等人还好吧?”
韩佐信道:“大人请放心,佐信岂敢不照料好夫人?”
过了一会,帘外琴声轻快,人道:“东家,张将军、罗将军到了。”
“大哥,大哥……”萝卜的破嗓子嚷嚷起来,过了一会,二人才走进来,互诉衷肠不表。
“潼关失陷,长安乃至整个西北局势堪忧。朝中有消息,皇上可能会重新起用杨阁老,组织围剿。”韩佐信说道。
现在韩佐信做起了生意,眼线还是很广的,而且时刻关注着时局,说起来比赵谦的消息灵通多了。
赵谦叹了一声气,“眼睁睁看着国家一步步沦丧,真是有心无力,无用武之地……”
韩佐信沉声道:“佐信以为,大人复起就在今年。”
“哦?”
“大人离任之后,郑芝龙并不给税银。朝廷换了几任总督巡抚,在江浙也收不上税款。此时如杨阁老复起,朝廷正缺军饷,皇上一定会想到大人。”
赵谦点点头:“有道理。”
张岱拍了一下大腿:“兄弟在杭州,听到的都是朝廷的败仗。就叫咱们弄银子,这不是放着快刀子不用非要用烧火棍么?”
赵谦摇摇头道:“快刀子容易伤自己,皇上怕咱们拥兵自重。”
张岱愤愤然道:“咱们就拥兵自重怎么了?”
“此话千万不要乱说。”赵谦有了亲身经历,才知道祸从口出这个道理。
果然被韩佐信说中,两个月后,崇祯十二年六月,朝廷下旨任赵谦为浙直总督,并催促赵谦尽快筹集军饷。
“今日便搬回总督行辕住去。”赵谦赤身露体坐在床上,南烟正伏在他的腿上,张着小嘴努力地为他吸允。
这件事成了赵谦每天早上的必修课。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赵谦抬头一看,现是饶心梅,怀里正抱着赵谦的官袍。饶心梅一间眼前的情景,“啊”地一声,将官袍掉在了地上。
南烟听到声音,吐出了赵谦的玩意。赵谦被饶心梅的声音吓了一跳,一个不留神,白东西飙了出来,弄了南烟一头一脸。
南烟急忙低着头跑出了房门,悄悄看了一眼饶心梅的神色,南烟心里忐忑不安。因为南烟知道,饶心梅和赵夫人关系非同一般,在府中地位很高。
饶心梅拾起官袍,默然走了过来。赵谦看着她,说不出话来,犹如偷人被老婆现了一般郁闷。
饶心梅低着头,心里很愤怒,她很想问,东家怎么什么样的奴婢都要上,那个低贱奴婢是什么东西。但是饶心梅一想,自己和东家有什么关系?莫不是因为和夫人关系好,就敢指责东家了吧?
所以饶心梅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拿了毛巾为赵谦擦拭了身体,然后给他换干净的亵衣。
赵谦感觉一双轻柔的手抚摸在自己的肩膀上,感觉很舒服,不禁闭上了眼睛。站在那里,任饶心梅为他穿戴整齐。
饶心梅做完活,见赵谦的眼睛闭着,忍不住垫起脚,在赵谦的嘴边飞快地做了一个亲吻的动作,但并未接触到赵谦的嘴唇。
赵谦感觉到嘴上一股热气,睁开眼时,现饶心梅神色正常地站在那里,说道:“东家,穿好了,到外边吃早饭吧。”
“哦。”赵谦走出了房门。
赵谦去总督府以后,饶心梅和秦湘一起吃早饭,正好今儿是南烟和另外三个丫鬟当值,要侍候几个主人一天,就站在旁边。
秦湘吃了一口饭,她已经从奴婢那里知道了今天生的事,看了一眼饶心梅,然后皱眉道:“今儿是谁煮得粥?”
毕竟,饶心梅已经和秦湘一起生活了五年,两人情同姐妹。
南烟急忙说道:“回夫人的话,是奴婢煮的。”
“糊了。”秦湘看着南烟,“你就是拿的这东西给东家吃的?”
南烟心道老娘在京师长安侍候东家,天天早上都是给他吃的这个,怎么了?但表面上却急忙跪倒在地,说道:“对不起,夫人,是奴婢太笨了,夫人饶了我吧。”
饶心梅见罢消了一些气,便求情道:“夫人,您别生气,她也不是故意的。”
秦湘这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