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一拥而上,将那率先挑起口水战之人按在地上,拖了出去。廷杖须得锦衣卫将领和宫里太监共同掌刑,按照情况,有的是打的皮开肉绽不伤筋骨,有的是留一口气,有的是直接打死。
高启潜正巧从午门出去,见到监刑的太监摆的八字脚,意思是直接打死,忙走了过去,低声对那太监道:“好生体会一番皇上的意思,再行行刑。”
因高启潜长期出入冬暖阁,掌刑太监听罢以为高启潜传达的是皇上的意思,立刻长嘘了一口气,心道险些创下大祸。
这时百官也出来了,看着被按在地上的那官员,一个个摇头叹息。温体仁冷冷看了那官员一眼,漠然地从旁边走了过去,见到高启潜,施了一礼,然后走出紫禁城。
早朝之后,温体仁回到府中,在门口突然遇见了一个生人,那人好像在门口等了一阵子了,见到温体仁出了轿子,在一旁喊道:“温阁老请留步。”
这时门房迎了出来,对温体仁躬身道:“那人在府门口等了一早晨了,老爷不在,大管家见是生人,便未招呼他进去。”
“老夫知道了。”温体仁抬腿欲走,一个身穿布衣的生人,搭理他作甚?
那人见温体仁欲走,忙说道:“在下从江南来,有阁老感兴趣的东西。”
温体仁停了一下,却仍然没有回头,他是一个非常小心谨慎的人,大街之上恐有耳目,仍然不搭理那人,径直走进府中,对身边的长随道:“把那人带到书房去。”
打江南来的人,口音确实是浙江一带的软语,又有温体仁感兴趣的东西,温体仁于是抽空见了那人。
“在下拜见阁老,在下从江南赶来,是奉了浙江按察使李大人之命来的。”
“哦?”温体仁,“可是李貌?”
“正是李貌李大人。”那人从身上摸出一张纸来,上面有李貌亲笔书信和印章,那人小声道,“李大人拖在下给阁老带句话,李大人无意间得到了李林贵孝敬元辅的账簿,有意呈献给阁老。”
温体仁听罢面上有些动容,眼下朝廷上周延儒的气势正处于低靡状态,要是在此时有了他的把柄,倒周胜算在握了。
温体仁不敢大意,因为来人所说的把柄在李貌手里。李貌何许人也,原杨嗣昌的门生,后来杨嗣昌倒台了,又投靠了周延儒,现在又要在周延儒后面捅刀子,这人想干什么?
“李大人总不会白白送给老夫吧?”温体仁试探道。
“李大人说那件东西对阁老很有用,李大人希望阁老能帮忙,让他做福建巡抚。”
温体仁踱了几步,福建巡抚,职位是要比浙江按察使高,但是现在福建可是一趟浑水,郑芝龙刘香等海6将帅拥兵自重,朝廷的法令在他们那里根本不管用,内又有饥民作乱。所以福建巡抚,做起并不比浙江按察使安稳。
“可邹维涟已经巡抚福建了,他去了邹维涟干什么去呢?”温体仁一边试探,一边考虑其中关节。心道赵谦在浙江莫非是抓住了他李貌什么把柄,李貌便想逃到天高皇帝远的地方?
李貌的说客好像早就对这些问题有所准备,很流畅地说道:“邹维涟在福建除了禁海,什么也没做,空耗国库军饷。李大人正想到福建做出一番成就。”
温体仁无奈道:“俱老夫所知,李貌从未督军,对兵事一窍不通,他能做出什么成就来,就奇怪了。”
说客听罢脸色尴尬,“李大人说,只要阁老办成这事,一定将账簿交到阁老手上。那东西不正是阁老想要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