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乃是杨松成的女儿,她这是埋下了祸根。
且等皇帝一去,贵妃兄妹能落个全尸就算是杨松成仁慈。
可他,会仁慈吗?”
小头目摇头,“有仇报仇。”
“你都知晓有仇报仇,杨松成会不知晓?”
“可贵妃兄妹身边的人却越来越多。”
“贵妃兄妹便是一碗延迟发作的甜蜜毒药,见血封喉。那些人忍不住甜蜜的诱惑,如此而已。”
“也就是说,杨玄能忍住权力的诱惑,选择自己打拼。”
“对,所以,对此人的评价不要偏颇。”
“是,多谢使君指教。”
“你是个聪明人,兴许以后能在鹰卫中飞黄腾达,或是能出来为官。老夫与你一见投缘……回头那侍女自尽之事,莫要提及老夫!”
小头目:“……”
娘的!
这些聪明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转着弯的在告诫他:老夫能提点你,也能坑你。咱们没仇对吧!结个缘,以后说不得老夫还能帮你一把。
但就一条,侍女自尽之事,莫要提及老夫。
侍女坑害杨玄失败,此事必须有人担责。
侍女‘自尽’,背下了最大的一口锅,但剩下的责任呢?
小头目首当其冲。
故而他准备回去禀告时,把锅分润给柳乡和赫连荣一些。
没想到赫连荣却恍若知晓他在想什么,一番话,让他心中震惊。
“是。”
赫连荣颔首,“差不多了吧?对了,你等可是准备让人靠拢纵火?”
小头目说道:“那些大车都聚在一起,本来想浇油,可今日大风,只需点燃一角,随即风助火势,大事定矣。”
今日风很大,吹的帐篷噗噗作响。
“那人莫要出岔子!”赫连荣警告道。
“有心算无心,若是再出岔子,我便……”小头目刚想发个毒誓,转念却止住了。
杨玄和柳乡喝的半酣,正在说着两国的传统友谊。
一个小吏走到了柳乡身后,俯身,附耳低声道:“柳侍郎,那边要开始了。”
柳乡笑容不变,看着杨玄微微颔首,“杨使君,你我一见如故,若非年岁相差太大,老夫恨不能与使君结为兄弟!”
“呵呵!”
杨玄只是笑笑。
但身后的张栩看柳乡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乡巴佬。
你,也配!
杨狗身边的人怎地如此傲气?
柳乡心中冷笑。
等晚些一把火烧起来,老夫看你还有什么傲气。
“听闻,使君与国丈不睦?”
“谁说的?我与国丈颇为亲密。”
“呵呵!”
二人一番虚与委蛇。
车队就在唐军营地一侧。
远处,两军将士正聚在一起较量,人声鼎沸。
张栩俯身,“郎君,那边差不多要开始了。”
杨玄点头,“可喜欢看焰火?”
“焰火?”
“我倒是忘记了你等没看过,不过,很美!”
在卷轴里,杨玄看到过焰火,堪称是仙境般的美轮美奂。特别是每年的最后一日,深夜时,全城焰火,看着就如同是火海。
“有人来了!”
外围来了数十骑。
“是三大部的使者,听闻大辽贵人在此,便来觐见。”
三部使者还带来了礼物。
“来的正好!”赫连荣淡淡的道:“有他们做见证,回头三大部的怒火将会烧毁陈州!”
小头目笑道:“这是意外之喜啊!”
三部使者虔诚的献上了礼物。
随即,柳乡吩咐道:“一起饮宴。”
三个使者受宠若惊。
小头目低声道:“我已令他们稍缓动手。”
“妥当!”赫连荣点头。
韩纪此刻坐镇营中。
“郎君把此事交给老夫,老夫诚惶诚恐,稍后,你等听令而行。”
“是!”
南贺问道:“那为何不令人去蹲守?”
“蹲守太露痕迹,老夫想了想,为何要等他们来纵火呢?”
南贺:“那谁来纵火?不可能是咱们吧?”
韩纪笑的云淡风轻:“为何不能?”
……
老贼此刻穿着北辽军的衣裳,守着一辆马车,漫不经心的看着周围的帐篷。
就在马车下,泥土不断堆积。
相邻的帐篷里,悄然出现了一个洞口。
一个脑袋探出来,左右看看,正是潘正。
侍女的尸骸就胡乱丢在边上。
潘正爬上来,仔细摸摸。
“还热乎的!”
侍女很美貌,否则也无法诱惑杨玄。
此刻一双明眸失去了神彩,看着就像是死鱼眼珠子。
潘正不禁打个寒颤,双手合十,“是韩先生让我来杀你,不过你既然死了,就别怪我!”
他把尸骸弄到了洞口,一点点挪进去。
晚些,他从马车底下钻出来,“师父!”
老贼干咳一声,“把洞填了。”
潘正把洞口掩埋了,外面铺上早准备好的草皮。
趁着没人的时候,二人把尸骸丢上马车,用篷布盖上。
“走!”
“拉粮食的!”出去时,潘正还打了招呼。
营地里此刻空荡荡的,大部分人都去和唐军较量,就剩下些人百般无聊的躲在帐篷里。
阳光很晒!
三个使者一番生硬的奉承,让柳乡笑的有些僵硬。
他看了小头目一眼。
小头目点头,便是快发动了。
柳乡起身,“喝的有些多了,来,老夫带你等去看看陛下赏赐给三大部的钱财!”
两部使者受宠若惊。
“杨使君,一起去看看热闹?”柳乡含笑道。
“我就喜欢看热闹!”
“是吗?”
“是啊!从小就喜欢。”
“老夫最喜看别人的热闹。”
“哎!这怎地和我一般?”
“这不就是缘分吗?”
“是啊!缘分呐!”
一行人缓缓走向那片大车。
杨玄把事儿丢给了韩纪,也带着考验之意。
可现在依旧没动静,老韩是怎么谋划的?
他有些小失望。
有人指着前方,“起火了!”
众人抬头,就见到靠近南方的车队,一辆大车起火了。
今日大风。
风一吹,火焰顿时就席卷开来。
“杨使君!”
柳乡回身,怒道:“你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