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悟忌也担忧道:“南边的兵连雪都没见过,哪里受得了如此大风嚎天?说是冷风刺骨一点都不过分啊”
林海疆在贾悟忌的陪同下准备视察一下陆战队,林海疆要掌握第一手部队真实的情况,在大沽口没有发现清廷其余七艘战舰的踪影,林海疆就已经明白了其中的问题所在,曾国藩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对手,他相信此刻曾国藩的北洋新军主力恐怕正在星夜急驰回援大沽口,而清廷京畿也应该知道自己已经兵临城下了
在寒风一样呼啸的紫禁城内,已经很久没有进宫的怡亲王载垣都被深夜召到了乾清宫,载垣发觉礼部尚书倭拾珲部、左侍郎伊精阿臣、兵部尚书爱仁均、工部尚书倭仁等等六部朝臣竟然也都在?恭亲王奕忻身边围满了阿菱阿等军机大臣,似乎正在小声的说些什么,作为一个差点掉了脑袋早就靠边站,现在靠着女儿与两宫皇太后拉家常领月例度日的载垣自然不会靠前,虽然都是亲王,一个手握天下大权的亲王与一个闲置靠可笑的俸禄吃老本的亲王根本无法混为一谈。
奕忻一见载垣竟然往角落里面站,急切的走过来道:“叔叔啊我的亲大爷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守成稳妥?”
载垣很少见奕忻失态,于是也急忙道:“别急,有话慢慢说”
奕忻叹了口气,压低嗓门道:“老天爷啊朝廷接到了武汉方面曾国藩的八百里急报,英吉利国回航的兵舰连同学员水兵都给林逆这个挨千刀的劫走了本来我进宫是准备向两宫皇太后上奏此事的,结果可好,林逆的舰队已经出现在了大沽口外了,不单单是兵舰,据说还有大量的运兵船,一定是看着咱们京畿空虚,所以想给咱们爷们来一个直捣黄龙”
载垣目瞪口呆的望着奕忻道:“那咱们怎么办?皇上是什么态度?”
奕忻耸了耸肩膀道:“皇上?当今才六岁,能说什么?现在怎么办?把大家召集来了就是要拿个章程出来,按两宫皇太后的意思这次说什么也不离京畿西巡了,要招天下之兵与勤王,与林逆匪军血战到底。”
正在这时,安德海用其沙哑的嗓子尖利道:“两宫皇太后驾到”
众臣跪礼之后,慈禧望了一眼慈安,慈安点了点头,慈禧深深的吸了口气道:“列为臣工都是我大清之栋梁,眼见贼寇入侵,京畿之地竟然无御敌之兵,哀家与姐姐决意此番无论如何也不在西巡避难置天下与不顾,从今开始京畿所有王宫大臣家中的牛录、旗丁、护卫、哈叭都抽出成军备战,并发旨意集天下勤王之兵与林逆匪军血战到底,曾国藩的十万北洋精锐新军正在日以继夜的赶来勤王,另外俄国戈莫契洛夫公爵称随时可调万余白俄精兵海运前来,之多八天即可抵达山东。”
慈禧的最后几句话可以说给在场的人都吃了一颗定心丸,既然两宫皇太后已经做了决定,那么也就没有什么在值得商议的事情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各司其职了,训练编练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兵部尚书爱仁均的肩头,分发洋枪供应铅子、大刀长矛、弓箭等等诸如此类的事情自然由工部尚书倭仁负责,一番争论之后,原本异常紧张的夜会散去。
但是怡亲王载垣与恭亲王奕忻却被单独留了下来,载垣是经历过风雨的主,自然知道事情绝对不会如同两宫皇太后所言那般简单,在后宫之中,慈禧与慈安失去了之前的镇定,如同正常女人面对已经出现在自家门口的强盗感到恐惧一般,她们也会还怕
此刻,载垣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给了二次出逃的两宫皇太后以勇气死守京畿,号召天下勤王之师与林逆决一死战?
沉默了一会后,慈禧率先开口道:“今天下午得知林逆舰队出现在大沽口,哀家与姐姐可谓是六神无主,不过俄国的公使戈莫契洛夫公爵带着他们的那个什么杜拉维耶夫海军中将的来觐见哀家,他们说现在欧洲的英吉利国正在联系诸多欧洲国家,准备对林逆的伪中华帝国进行讨伐,意图在彻底消灭林逆这个什么远东战争狂人,消除不安定的因素等等,说我们只要能够坚持六个月,到时候就可以加入多国联军共讨林逆,然后收复失地”
慈安在旁补充道:“那个戈莫契洛夫公爵说多国联军不会占咱们大清的土地,到时候会让咱们出些军费,弥补一下他们的损失什么的”
奕忻听完面无表情似乎在思考什么,而载垣却有点激动道:“洋夷没一个是好东西,俄国人惦记的是咱们的土地,英吉利人惦记的是咱们大清的银子和珍宝,他们跑到咱们大清的土地上烧杀抢掠之后还要咱们给他们拿仪程礼送他们走?天下有这么混蛋的强盗逻辑吗?”
载垣的话让慈安和慈禧都有点后悔,怎么把这位跟她们不同心的爷一同留下了?
奕忻无奈的提醒载垣道:“现在咱们谈论的可是林逆,小半的河山都被他揣入了口袋,就凭着咱们大清能与其抗衡?说句好听的划江割治都要烧高香了,林逆可是有大胃口的,与其留给逆贼,到不如便宜了洋夷,哪怕大战过后咱们在勒一勒拿银子打发了外贼,即便后民生凋零,了不起我大清休养生息二十年,万岁爷今年才六岁,有大把的时间,咱们怕什么?”
奕忻的话让慈禧与慈安听着都感觉非常的在理,于是两人悄悄的耳语了几句后,慈禧安然一笑道:“恭亲王此言在理,即便焦土万里依然是我大清的土地,不过怡亲王所言也不无道理,恭亲王此事就麻烦你了,俄国人那方面哀家不便出头,明日会下旨晋你为总理国务大臣,怡亲王做你的副手,望你二人同心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