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亲王奕忻见两宫皇太后脸色铁青,于是大吼一声道:“咆哮朝堂成何体统?来人啊!都给我来出去杖责二十,让他们三个清醒、清醒!”
慈安冷声道:“互换的中俄《瑷珲条约》文本这件事哀家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如此这般苛刻的条件礼部尚书钱文斌、军机阿莫萨哈两人是何如与俄人商谈的?如其中查处两人贪赃枉法至我大清于不顾,那哀家可是要诛其九族的。”
望着满朝唯唯诺诺的臣子,慈禧忽然想起了一个当时被她下令诛杀之人,肃顺,如果肃顺那批老臣还活着肯定到不了如今的地步,匪猖獗,南洋自立成国,而依靠俄人的北洋半艘船的影子还没见,俄人的条约一个接着一个,而且胃口越来越大,如此这般不等北洋成军,大清的兴龙之地恐怕都会被俄人划走。
慈禧还记得在咸丰到热河后命他以户部尚书兼协办大学士的名义佩管内务府印信钥匙,并署领侍卫内大臣,负责热河行在的一切事宜。肃顺当时不但参与所有的军国大事,就连皇家内廷事务也归他管,俨然就是热河行宫的全权大总管。
咸丰由于身体虚弱,所以对肃顺格外重视,由于频繁召见,咸丰甚至允许肃顺平时身穿便服,并可随意出入行宫到后来,肃顺竟然展到连嫔妃也不回避的地步,这把宫内的一些人给惹怒了。作为内宫之主的皇后钮祜禄氏,对肃顺随意出入行宫的举动极为不满,因为这不但有违后宫严禁外臣擅入的祖制,也有违男女之别的传统道德与礼制。但是,钮祜禄氏为人平和善良,她倒也没有将不满过分的表达,于是她就寻找机会给皇后进言。
其实慈禧自己最清楚,她与肃顺早在北京的时候就结怨颇深,肃顺对咸丰让她批答奏章、干涉朝政表示过不满,对此当时身为懿贵妃的慈禧也有所耳闻,但是最大的矛盾则是在咸丰一行人逃亡热河的途中,由于沿途准备不足,慈禧当时乘坐的是一辆状况非常差的车,她受不了路上的颠簸,只好几次向肃顺屈尊泣求换辆好点的车。
但逃亡途中,山高路远,肃顺一时也找不到好车,被逼得急了,就不耐烦的呵斥自己说连皇帝都要吃苦,你又有什么资格要这要那?
这话深深的伤到了慈禧的自尊心,慈禧由此怀恨在心,而肃顺却毫不在意。到了热河后,生活条件远不能和北京的皇宫相比,作为行宫大总管的肃顺,对后宫的生活照顾不周,供应极薄,包括慈安和慈禧在内的后妃们对肃顺都颇为怨恨。更气人的是,慈禧有一次向咸丰提议将看席撤去,按大清祖制皇帝用餐,有一桌只看不吃的宴席名为看席,以缩减开支,但这个非常合理建议遭到肃顺的反对,理由是非常时期更要保持皇帝的规驾尊荣并显朝纲稳定,撤去看席容易引起外人的猜疑惶骇,引起局势的动荡。
按照清制规定,嗣皇帝继位后,其生身母亲无论是否还健在,都是要尊封为皇太后。比如清康熙帝继位后,尊原皇后为仁宪皇太后,而自己的生母则尊为慈和皇太后,而肃顺刻意拖延了整整一天对懿贵妃的封号,表示区别于正宫慈安。
其实肃顺之死是他自己亲手为自己钉下的棺材钉,现在慈禧反而怀念起肃顺那些老臣了,真真是国难思良臣啊!慈禧很想将载垣重新启用,但是载垣还肯不肯为朝廷效力,这一点慈禧心中可是一点底也没有,慈禧望了望身前不远的同治,又看了看同样愁眉不展的慈安。
现在谁都明白互换的中俄《瑷珲条约》文本不过是两宫拿来出气的出气筒,真正的原因不外乎是南洋真的反了,林海疆自立中华帝国,听这个名就知道是汉人在复辟,以林海疆的强悍实力,满朝文武更担忧的是天津卫大沽口的固防情况,林海疆不是喜欢内杠的洪秀全,那是一个喜欢励精图治薄集厚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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