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谦眯着眼,淡淡的道:“你的意思是说,是有人假造公文”
方献夫正色道:“极有可能。”
徐谦笑了:“可是本官已经查验过公文,这封公文并非伪造,公文起草之人,乃是大人幕友周到,而本官对照做周到此前的笔迹,确实同出一人,大人怎么解释。”
方献夫道:“这是他私下所为。”
徐谦又道:“那么大印呢,大印也确是总督衙门的大印。”
方献夫不甘的道:“掌印的是方安,这是个小人,私自拿了本官的印……”
他话未说尽,徐谦狠狠拍案而起,怒道:“难道你的意思是,这都是此二人私下的行为,和大人无关”
方献夫点头,道:“正是如此,大人不信,可以明察。”
徐谦冷笑:“可是这二人在哪里”
方献夫道:“已经不见踪影。”
徐谦笑了,他突然发现,原来人到了绝境的时候,再如何睿智的人,也会变得幼稚可爱,他笑呵呵的道:“如此说来,一切都是别人的错,这二人现在畏罪潜逃,所以就和大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吗那么本官文你,这个周到是什么人和大人什么关系”
方献夫道:“是老夫幕友。”
“错了。”徐谦笑的更冷:“这个周到和大人关系匪浅,和大人相交多年,一直跟从大人,大人在哪里做官,他就走到哪里,根据本官调查,大人的许多公文,都是出自此人之手,从未有过差错,一个这样的人,大人却说此人包藏祸心,故意栽赃大人,你认为,这个说法,朝廷相信吗本官会相信吗”
方献夫脸色骤变。
徐谦又道:“还有那个方安,方安乃是大人的近亲族人,是大人抬举了他,才有他的今曰,可是大人也说他背叛了大人,非要将大人逼到绝境死地,大人自己相信吗”
许多不能相信的事,偏偏在现在都发生了,方献夫陡然发觉,自己几乎百口莫辩。
徐谦又道:“大人万般抵赖,看来,是不愿意老实交代了,大人为官多年,想来也清楚这钦差查办的规矩,大人这样不合作,让本官很为难。”
威胁之意,已经十分明显,意思是说,若是再不合作,那么接下来,说不了动刑。
方献夫闭上眼睛,终于认清了事实,最后叹口气,道:“不错,是老夫的指使,是老夫让他们下的公文。”
既然无论如何都不能脱罪,如何解释都解释不清,那么索姓,都认了,留下最后一点体面。
徐谦笑了:“那么大人为何要下这样的公文”
方献夫沉吟片刻,道:“因为应天府府尹下文求援,说是有乱民围了衙门,老夫心忧如焚,所以……”
这是方献夫最后的希望,因为如果是这样,至多也只能算他捞过了界,一时糊涂,至少和谋反什么的没有沾边?ahref="http://"target="_blank">墒撬睦锶词敲靼祝思沂亲ǔ汤凑模飧隼碛桑思铱隙ú换崛⌒牛欢ɑ岜谱抛约郝枷赂颂诺目诠踔量赡埽绞焙蛴腥嘶嵩谧芏窖妹爬锊槌鲂矶辔ソ亩鳌5绞焙颍磺械娜嗽卟⒒瘢厮牢抟伞?br/>
徐谦却似乎对他的说辞很感兴趣,追问道:“是吗那么应天府府尹是否有公文”
“有的,应当在书办房。”方献夫如抓到了最后一棵稻草。
徐谦朝身边的差役努努嘴,差役立即去了,好一会儿,才拿了一份公文来,道:“大人,果然有应天府的公文。”
徐谦命人呈上,看了片刻,居然点头道:“不错,果然如你所言,你看了这封公文,所以认为南京发了变故,所以才下了公文调拨新军入南京平叛”
方献夫已经感觉有些不对劲了,这姓徐的,难道不是该往死里栽赃吗怎么反而有给自己推脱的意思,他连忙顺着徐谦的话,道:“不错,老夫以为南京出了大变故,为防万一,所以才急切的下了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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