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样的季玉泽, 扶月大脑空荡荡,脸泛起阵阵热气,心脏被这幅景象弄得怦怦乱跳。
心乱之际, 她不禁微撇过头。
季玉泽的薄唇擦着扶月脸颊过, 她没办法形容自己当下的心情, 别扭地吐出一句:“你先把腰带系上。”
殊不知他却道:“你为何不看我?”
话一转, 季玉泽持着腰带的手指紧了紧, 语调不温不火:“难道先前是我想错了, 月月可是腻了玉奴这张脸?”
扶月转回脸,直视着对方:“不是的, 我很喜欢。”
沐浴时袅袅上升的雾气濡湿了他的睫绒, 熏得眼尾红润,眸底也晕出一片潋滟的水色。
勾人。
太勾人了。
她努力地调整呼吸, 使得自己看起来没什么变化,然后略生硬地转移话题:“那个, 时辰很晚了,我先睡了。”
季玉泽轻笑, 眉眼稍稍弯起,语气意味不明,莫名道:“月月这是想给我系腰带?”
灯影轻晃, 房间旖旎迭生。
扶月愣了下, 脑子没反应过来:“什么?”
什么叫她想给他系腰带?
直且白的手指慢慢摊开腰带,季玉泽手肘微曲,轮廓分明的肩胛骨稍拱起, 将腰带一点点绕过自己的腰, 再从容地系好。
不过是寻常的系腰带, 到他这儿她怎么看怎么耐人寻味。
扶月欲挪开眼, 又想起季玉泽不久前说的话,只能耐着心痒看下去。
待做完这一连串动作,他才抬眼帘:“你不是要歇息了吗,若不是想替我系腰带,为何还站着一动不动。”
听了,觉着甚是丢脸的她健步如飞地回到床,脱掉鞋便躺下。
两只鞋子散乱地扔在床下踏板上。
望了一眼榻上隆起来的那小小一团,季玉泽嘴角缓缓放下,踱步到窗户前,抬手推开。
面对河流一侧的镂空木窗顿时敞开。
风钻进来,掀起不远处榻上吊挂着的浅色帐幔,一扬一扬,来来回回荡漾,恍若湖中水波。
仿佛能抚动人心般。
扶月本以为自己在这种暧昧氛围下会睡不着,结果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而且还睡得很香。
季玉泽在窗前站了许久,后面才回床榻。
摆好扶月的鞋子,他看着陷入熟睡中的少女,前不久因心中恐慌失去而骤然升起想杀死她的念头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是密密麻麻的满足。
这是属于他的。
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不对,现在还不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还差最后一步,唯独彻底拥有了才能满足贪婪之心。
《中阿含因品苦阴经》曾写道:如是知世尊法,心中得灭三秽。
分别是:染心秽、恚心秽、痴心秽。
然,他心中已生染法、恚法、痴法。
且不可灭。
逐渐地渴望阴经所提及的眼知色、耳知声、鼻知香、舌知味、身知触。
欲念在蔓延,季玉泽轻阖眼帘。
他侧坐在扶月边上,眼里倒映着一张小脸,指尖温柔且细致地寸寸抚摸,在她那常说出好听的话的唇停留时间最长。
“月月,我现在允许你骗我了。”
“可,要是骗,就得骗到底,不然”季玉泽微微一笑,面容似慈悲的菩萨,却没再说下去。
哐当,锁与链撞击。
扶月皱着眉,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季玉泽弯腰解开自己脚踝上的锁链,接着,倾身过去,稍一掀开她的裙摆,露出脚踝,神情不变地扣上。
睡到半夜,扶月喉咙发干,思绪混混沌沌的,半眯着眼,随意地套上鞋,到摆在房间中央的木桌倒水来喝。
用水滋润完喉咙,她转身回去打算继续睡。
走到一半,扶月不走了,原因是发现床榻上没人,房间里似乎也不见季玉泽。
她感觉脚踝上貌似多了什么东西,忙掀裙摆一看。
原来是那条带小锁的链子。
想来,大概是季玉泽趁自己睡着扣上的,扶月抿了抿唇,倒不是很在意地放下裙摆,挡住了锁链。
知道季玉泽不在房间后,她睡不着了。
大晚上的,能去哪儿呢?
现已是深夜,客栈很是安静,扶月想找他,于是穿戴好衣服,提着盏油灯从二楼下去。
半途一个人都没遇到。
客栈一楼黑漆漆,她举高油灯照明,逛了一圈,最后连客栈后厨都去了,还是没找着人。
大门紧关着,还上了锁,季玉泽应没出去。
难道在上面?
扶月抬头看了看客栈屋顶,没有犹豫,一手扶着裙摆,一手提着油灯,踩着梯子回二楼。
找了好一会儿,她方寻到能爬上客栈屋顶的方法。
屋顶处,一青年双手撑在背后,微昂着头,盯着天空中逐渐变得模糊的弯月。
束着发的带子因风翻叠。
扶月花费了好些力气爬上了屋顶,站在高处后顿觉感受不太一样,比站在二楼往下看景色,更能令人心旷神怡。
但毕竟是屋顶,有些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