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从善如流答道:“回施主,寂元师父在禅堂,请跟小僧来。”
“好,那就有劳小师父了。”她嫣然一笑。
“无事。”
季玉泽沉默地跟上。
有不少未出阁女子结伴来金山寺求姻缘,她们掏出绣帕,边拭擦着香汗,边踏入寺门,与他擦肩而过。
只一眼,她们脸颊便氤红一片。
青年打扮低调,明明简单到了极致,却仍然挡不住盛世流年般的清冷与通透,犹如九轮明月落凡尘。
璀璨的光影之下,接近无暇的骨相难得,极为超群绝伦,无需多说,足以使人心动。
大凉京城中不缺乏有权胆大、敢于追求看上之人的女子。
林拂柳对自己充满信心,乍然偏头,望着季玉泽,放柔音调:“敢问郎君尊姓大名。”
走在前头的扶月听到,潜意识觉得这道女声中说的郎君就是季玉泽,忍不住回首看了眼。
只见一名女子毫不遮掩觊觎之色地盯着他。
同林拂柳一起来的其他女子由衷佩服,但下一息,不觉替她尴尬,因为那俏郎君不为所动。
连个眼神儿都没给,更别提有所回应了。
这可不是噼里啪啦地打脸吗,要知道林拂柳容颜、背景等等胜过不知多少京城女子,求亲的人几乎踏破门槛。
她没一个看得上,更相信求佛赐缘。
季玉泽走了几步,瞧扶月顿住,眉宇似掠过一抹不解:“扶二娘子,怎么了?”
并没有看旁边,也就没看到林拂柳脸色铁青的模样。
他这个态度偏偏更能让人误会是故意视而不见的,她愈发难堪,深呼几口气也碍不住丢脸,拂袖进寺。
其实站在季玉泽身后的小秦也听到了,不过不屑于转述罢了。
他觉得这些女子看上的只是郎君的容貌罢了,流于浮层,一旦得知季玉泽失聪,明里暗里怕究竟还是有些嫌弃。
季明朗特别好面子,除了有几名朝中好友得知季玉泽听不见外。
若无特殊情况,他鲜少提这个。
于是,很少人知晓此事,放眼外面,寥寥无几,全府上下也不敢轻易地向外透露半分。
一是季家对他们下人很好,寻遍整个京城可能找不到第二家,二是如若查出有谁对外乱嚼舌根子,就要被逐出季家。
而逐出季家的下场绝对不会好到哪儿去。
若是有心严惩,用在大凉的人脉能压死人,孰轻孰重,他们都很容易掂量得清。
又因年纪轻轻、不常出外见人的季玉泽画作、诗词、对佛经心得等造诣颇高,还曾替季明朗当官的好友破解过复杂一案。
流传出去,慢慢的,他竟越来越惹人好奇。
过弱冠之年后,有不少人家表示愿意与季家结亲,但他皆一一礼貌地回绝了。
季明朗看眼里,也没说什么。
等了一下,还没得到回应。
季玉泽轻蹙眉头,凝视着她,音色隐晦地冷了不少:“嗯?”
扶月一怔:“我......”
想到他听不到,随即只淡笑摇头,调转方向,随上小和尚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