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自己媳妇都看不住，跑了你一辈子打光棍！”

“媳妇跑了，你还不知道。真是个傻子！”

“朱傻子啊……要是这个再跑了，你就好好种地，不吃不喝三四几年再攒一万。”

…

这些谷了了自然是没看到，但朱婆婆好歹听到了些。儿子是傻子，自己不是。所以这个媳妇，拼了老命都要看好。

“婆婆…”谷了了才张嘴，就看到朱婆婆用那双无神的，暗淡的，阴森森的眸子看着谷了了。急忙改口，“妈！我和你儿子结婚了，我们的结婚证呢？”

“我们这不兴那洋玩意儿。结婚了就好……”

“没有结婚证，以后孩子上不了学。”谷了了想的可真够远的…

“没关系，念什么书？长大了就可以放牛种地，后山的三十亩地，等他爹干不动了，他就上啊！”朱婆婆说的那么有道理，谷了了竟然无言以对。

“那…万一生女儿呢？”谷了了小心翼翼地问。

忽然朱婆婆转头过来，桀桀地笑着，“捂死！送人！一直到生出儿子为止。”

谷了了脊背一阵凉飕飕的，“为什么不养着？”

“你好好看看，养得活吗？”朱婆婆看着谷了了笑，好似她在将什么笑话，紧接着又说，“我那时候，就捂死了四个女儿，才有了这一个。”

谷了了忽然脚步顿住了，眼神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朱婆婆，简直和老巫婆一样一样的。

这样的老东西就该关在牢里，简直不是人。谷了了心底翻涌起来的厌恶，恨意，简直要爆发了。

“儿啊，你带着媳妇去外面走走吧。”朱婆婆说着，自己蹒跚钻到了鸡圈里喂鸡扫粪去了。

朱傻子傻呵呵地拉着谷了了在外面浪荡了一圈，谷了了心思沉沉，一直脑海里反复出现的就是朱婆婆那张脸，简直丧心病狂，疯老婆子。

必须逃走，她感觉老太太还有后招对付自己，如果真让她把自己给手势服帖了，自己以后真的逃不走了…

抬眼看了看，这山大沟深。怎么跑？

“在看什么？想跑吗？你知道朱傻子上个媳妇怎么了吗？就是想你这样不死心塌地，非要跑。结果呢？结果就自己跑到山里迷路别狼吃了，找到的时候就一堆衣服几根骨头…”说话的是一个和朱婆婆年纪差不多的老汉，手里拿着一根光亮的烟斗，抽几口，在一边磕几下。

和谷了了说话的时候，笑意盈盈，露出了发黄的牙齿，笑声，笑容，更是让人浑身颤抖。

谷了了皱眉不说话，催促朱傻子走快点，傻子听话，走的飞快。

差点将谷了了给拖到地上了，她的内心再一次奔溃。

谷了了这人有个优点，就是喜欢苦中作乐，纵然自己的境地都这么悲惨了，她在村子里闲逛的时候，碰到几个孩子，和他们玩耍了游戏。

都没念书，和朱婆婆说的一样。

玩耍的时候开开心心，一点烦恼都没有，但谷了了离开的时候看到他们眸子里的纯澈，心底的酸痛又深了一曾。

“媳妇，俺娘说了。今晚上咱们就圆房了！”朱傻子嘻嘻哈哈地笑着，看着谷了了眼睛都快开一朵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