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佑世是总政医院的医生,是中医科的主任,就算是周末也不一定有时间。来的正是陈宁凤,信阳陈家长房的大小姐,她的身后跟着的是南驰景,看着这一男一女,两人都是相貌俊美,站在一起如一对璧人,陆寒筱的脑子里却是不断地盘旋着前世她死前的最后一幕。
男人精壮的腰背,身上如藤蔓一般攀附着的女子柔软白皙的手臂,那嘤咛,那粗喘,声声交织,昏黄的灯光下那锦被下的身子一波一波地撞击着,那时候她就站在门口,扶着门把手,屋子里弥漫着荼蘼的香,熏得她一步一步地朝后退……
后来,她一遍又一遍地想,是这两个人把她送上了黄泉路吗?是这两个人吗?是吗?
“小小,这是你的堂姐,她是你大伯家的,叫宁凤!”
陈佑世很殷切地向陆寒筱介绍,又把陆寒筱介绍给这两个人,“宁凤,驰景,这是我的女儿寒筱,陈寒筱!”
陈寒筱三个字,如魔咒,陈宁凤的身子一震,不自觉地朝后退了一步,她脸上的血色褪尽,不敢相信地看着陆寒筱,嘴里喃喃问,“您说她叫什么?”
“寒筱!”陈佑世很坚定地说,也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心思,认真地盯着陈宁凤的眼,一字一句地说,“和你三叔的二女儿同名字,这孩子,天生注定了是咱们家的人。”
陈宁凤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她摇摇头,有些不赞同地说,“怎么会?您怎么不给她改个名字,和三叔家的孩子同名,又是一家子,多不好!”
“那孩子不是不在了吗?同名有什么不好的?”说到这里,陈佑世朝旁边站着的南驰景一笑,像是征求他的意见,“驰景,你说呢?不就是同个名字,她都不在了,我的小小叫她的名字,也没什么不好!”
南驰景皱了皱眉头,他的目光落在陆寒筱的身上,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这已经是第四次见面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见过她第一面之后,他就记住了她,便总也想再见到她。果然,就一次次再见,如今,她竟然成了信阳陈家的人了,“不过是个名字而已!”
不过?而已?
陆寒筱心里笑了笑,他怎么能如此平静呢?她很想知道前世她死了的时候,他是怎样的表情,到如今两世了,她始终都相信,当时,他与她的堂姐在她的房间里做那事的时候,她在旁边偷看,他其实是察觉到了的。当他知道,她是因为偷看,从楼上滑下去摔死,他心里会做何想?
抑或者,从此后,他每次和她做那种事的时候,心里是不是会有阴影,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过?
“我名字是我三哥取的,我三哥叫遥风,他说遥风递寒筱,我就叫寒筱了。”陆寒筱从陈佑世手里拿过盘子,转过身去,“没有人有资格改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