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四茫然的摇头,眼底尽是落寞:“小的哪里能得知呀。”
“带走,回衙门。”
看来陈五是要有意袒护这人,连自家兄弟都不肯透露。
楚南栀放弃继续追问,吩咐完李三木,便准备回县里。
彭湃见状,连忙对身边的几名衙役请求道:“本县的差役还在审讯中,这里还得劳烦各位看管,不可允许再有人取这井中的卤水煮盐了。”
他话音刚落,海康言立即坦白:“从这盐井中取卤水煮的盐皆已销毁,绝无半点隐藏。”
顿了顿,他又看向楚南栀手里提着的盐袋,心惊胆寒的补充道:“除了娘子手中这些。”
楚南栀瞧着他那副六魂无主已吓破了胆的怂样,忍不住偷偷的窃笑,此时倒是挺坦诚的。
陈四也苦着脸赶紧央求道:“各位上差,小的已经交代所有的事实,可能活命呀?”
“你想活命?”
“当然。”
“害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今日?”
“小的也不知道这盐真能吃死人呀,陈五只说这盐吃了可以让人拉肚子,是专门用来惩戒犯人用的。”
陈四一脸赤诚:“小的家中尚有年过六旬的老母亲要奉养,又有妻儿,若不是陈五时不时的拿银子来诱惑小的,小的哪会替他干这种事。”
“既有妻儿老小要养活,那你整日里干活还不老实,净想着投机取巧还去害人性命。”
楚南栀冷眼瞪了瞪他,眼底里忽然划过一抹狡黠:“你想要活命倒也有法子,只要到了公堂之上你能劝动陈五招供,我自然也愿意替你申诉,求得轻判。”
“小的一定竭尽全力劝他招供。”
陈四信誓旦旦的答道。
楚南栀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家伙虽说不见得是什么好人,但毕竟不是罪大恶极之徒,若真能撬开陈五的嘴,那也算是立了头功,为他申述轻判求个流放两三千里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至于能不能活着回来就不是自己可以管的事了。
跟在楚南栀身旁默默旁观许久的马来福,到得此时大致算是弄清楚了怎么回事,难怪栀姐姐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来调查城南的盐井,如此看来朱大哥定是查到了些线索才遭了这些人的谋害。
想到朱岳平日里平易近人待他的和善态度,马来福气不过,抡起一旁的汲卤桶就往海康言、陈四身上砸。
楚南栀正在思索着如何让幕后那位原形毕露,抬眼望去只见马来福手上的桶已经砸到了陈四头上。
“来福。”
楚南栀惊着去拦他,便听到“磅”的一记闷响传来,陈四直接被砸晕了过去,汲卤桶的桶底随即掉落到了地上。
“你丫的,我叫你害我朱大哥。”
马来福骂骂咧咧的又去操起另一只汲卤桶准备砸向一脸惊慌失措的海康言,楚南栀赶紧将他拦下,厉声叱道:“来福,你这臭小子,他们等上了公堂认了罪,自有律法裁夺,你别这样莽撞。”
马来福鼓着腮帮子气闷的骂道:“这些狗东西做出丧天害理的事情,害了朱大哥,我真恨不得一刀宰了他们。”
楚南栀瞥了眼冷静的彭湃,轻声示意道:“彭典史,将人犯带走。”
等着彭湃押解着二人出去,楚南栀这才耐心劝慰马来福:“他们不过是些跑腿的,你拿他们撒气没用,现在最重要的是指出背后的人。”
马来福瘪着嘴,纳闷道:“栀姐姐,该抓的都抓了,该死的也死了,背后还有谁?”
“很快就能见分晓了。”
楚南栀若有所思的提起盐袋,眉眼轻轻眨闪着,心中渐渐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