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猝不及防被撤职严办,一时间人心惶惶的,各自一脸苦意,神情尤为复杂。
待得康铭沅和孙伍吉一同被收押之后,主簿谭邈暗暗抚着胸腹小心翼翼的走到林锦骁跟前,恭敬有礼的说道:
“卑职早就对康铭沅这些年在县里的作为感到不耻了,他草菅人命、横征暴敛,私自加征渔税、盐税,还巧立各种明目,大肆敛财,使得民不聊生,除了无能咆哮一无是处,卑职知道他早晚会有今日之祸,所以暗地里搜集了他这些年为恶的一些证据,供上官查案之需。”
“倒没想到谭主簿竟然如此有心?”
林锦骁目光深沉的瞥了他一眼。
“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啊,卑职也是有苦难言,先前多有得罪,还望上官和各位海涵。”
谭邈苦笑着看向众人,一脸的无辜和委屈。
林锦骁缓缓点了点头,朝着堂外挥了挥手,便见李策昂首阔步的进来:“三郎,你带本县各部衙役分批前往县中捉拿走私盐贩,立即查封隐没在各地的无资质盐井。”
“散布在县中各处的无良私盐制造商人大多都与康县令,啊呸,与康铭沅这狗官有牵连,卑职皆了然于胸,并且记录在册,卑职这便去为上官取来各级账册。”
谭邈一脸热忱的请示道。
林锦骁淡然笑道:“那便有劳谭主簿了。”
见他准备离去,又立即补道:“还请谭主簿将本县牌票一道取来。”
“卑职领命。”
谭邈跑得飞快,连忙去取一应所需。
看着如此殷切的主簿,胡茂锡忍不住长吁短叹道:“这位谭主簿倒是个识时务之人,不愧是海康县第一名嘴,不仅能说会道,就连心机城府也是一流的,如此一来倒是省了不少事。”
林锦骁听着他这番话默着没作回答。
对于此人,楚南栀暂时还无法定论,但比起那位只会咆哮的康铭沅的确是要聪明许多。
而看林锦骁的意思,她也猜出这小白脸是要开始着手整肃海康县的吏治了。
想到这里,她也不得不佩服起这家伙的手段,的确是高明,趁着审案之机揪出康铭沅的错处,让整个海康县毫无防备的失去主心骨,这样一来,便能让那些与他有勾连的小吏和豪门乡绅来不及想应对之策。
不多时,谭邈抱着一大堆账目册子回到公堂上,将册子尽数放到伏案上供林锦骁查阅,随后走到胡茂锡、楚南栀二人跟前,细声言道:
“关于孙伍吉这桩案子,其实在下也颇有微词,并不认同康铭沅的判断,无奈这厮一意孤行,在下只得欺上瞒下的为他圆场,直至今日他却仍不悔改,咬定是孙伍吉杀害了县丞大人。”
“主簿大人有何高见,不妨说来听听?”
楚南栀含笑说道。
谭邈凝神思考了会,先是试探道:“这康铭沅之所以如此咬定是孙伍吉杀害的县丞大人,其中缘由想必楚娘子已猜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