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顿片刻,他又立刻补充道:“戚家主母精明能干,性情温婉贤淑,戚家小郎也是个孝悌仁义的好儿郎,难道他们自己还料理不来自家的丧事?”
谁知他这话一出,满院哗然。
“肃静,肃静。”
郑海川大吼了两声,戚墨琛身旁的小厮秦嗣海无意间察看了眼楚家的席面,望着楚南栀有些不屑道:“楚家伯父好歹也是戚家的主君,你们一家上下霸着伯父尸体非要承办这门丧事,挣这昧良心的银子,你看看都办的什么,如此寒碜,席面上竟连碗表孝心的羊肉袋都没有,实在叫人寒心。”
“你如此有孝心,你父亲过世时也没见你家席面上有这道菜啊。”
楚南栀瞧着这小村霸可恶的嘴脸,忍不住冷呛了声。
“我我那是家里贫穷,买不起羊肉。”
“说的像谁家不穷似的。”
楚南栀没好气的瞪了眼他,柳澄明连忙解释道:“督邮大人容禀,并非是这席面我等准备不周,只是戚家将县里上下几家羊肉铺里的羊肉都采买了个干净,我等也是有心无力啊。”
想着侄女教育自己的话,他又补说道:“再说这孝悌在于心不在于表面呀,你切莫听秦家这泼材胡诌,他就是个村里的地痞,哪里懂得什么孝悌仁义,他家里的老父亲当初都是被他活生生给气死的。”
“柳澄明,你个老东西”
被人当众揭短,秦嗣海顿时恼羞成怒,骂骂咧咧的正要痛骂柳澄明,却被郑海川当场叱喝回去:“住嘴。”
随后摆正姿态,又道:“本官今日是为着戚楚两家争尸一事而来,你们少谈左右而言其他,这秦家小郎话糙理不糙,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为了挣几两银子而不择手段的确是令人发指。”
“督邮大人这可就冤枉人了。”
柳澄明苦着脸答道:“我侄女一家不过是尽心尽力的想为逝者做些事情,让逝者安歇,可并未收过乡邻们半分帛金啊,今日的丧宴也仅是我愚妹、妹夫为了答谢乡邻们帮扶料理丧事之恩,尽的一点地主之谊罢了。”
他话音刚落,席上有向着楚家的乡邻们就开始义愤填膺的纷纷抱起了不平:
“到底谁想挣这昧良心的银子,督邮大人该明察才是。”
“就是呀,我听说戚家可是摆了十日的流水席,广发丧帖,不过三日时间就收取了上万两帛金,抢不回楚家大伯的尸体,竟想出做衣冠冢。”
“本就是凶礼,却弄得像喜丧一般,不知道的还以为戚家郎君察举高中了呢。”
听到这里,郑海川有些恼火的瞪了瞪一旁的戚墨琛。
戚墨琛吓得眉间一凛,又没好气的瞥向秦嗣海。
秦嗣海瞧着跟前一群没用的饭桶,也是一脸懵。
这一日净顾着在楚家吃吃喝喝,都还在笑话议论楚家的人个个没脑子,竟然赔银子请大家好吃好喝,没想到一顿饭的功夫竟然收拢了人心,实在叫人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