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行到西衙,经过通传入得内庭,“拜见魏典史、黄推官。”
“你们二人不好好回义庄与死尸相伴,过来找我们有何事?”魏典史扫兴的放下茶盅,表情十分不耐。
“晦气。”黄推官更是在一旁按住卷宗,低声叫骂了一句。
刘晏淳怒气横生,抬眉怒瞪而去,陈鸢赶紧开口趁他开口前吸引两位大人的注意力,“回禀两位大人,知县大人言此次灭门案事关重大,恐县衙人力不足,因此让属下与师弟也参与调查此案。”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口舌,言毕,陈鸢便把管知县写的授权文书递给了问话的魏典史,“属下前来是想借阅灭门案卷宗。”
原本还要讥笑几句的两人看到知县手写的授权文书,对视了一眼,咽下了难听的话,互相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我是不知道一介仵作除了验尸还能有断案的本事,不过嘛……”
黄推官摸了摸胡子,笑得十分奸诈,“既然知县大人授权于你,这卷宗岂有不给之理,你拿去吧。”
拿卷宗比想象中轻松了很多,反倒让陈鸢想明白了背后的博弈,管知县为此应该担了很大的风险。
若她出了差错,管知县在威宇县夺权之路会更难。
反之,管知县不仅能获民心和州府的认同,还能获得一些墙头草的支持。
陈鸢和刘晏淳抱着卷宗刚离开,黄推官和魏典史就毫无顾忌的聊了起来,“管知县真是病急乱投医,当真无人可用,竟然把这两个仵作当宝,我看他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魏典史,那两人还没走远呢。”
“怕什么,他两就算给那怂货说了,他又能拿我怎么样?没了我叔,他啥事儿也别想办得成。”
“那是那是……”
陈鸢和刘晏淳抱着卷宗回了案牍库。
此刻案牍库也没旁人,翻着卷宗,刘晏淳支着身子靠向陈鸢小声嘲弄,“这么个边远破县城,这些人争权夺势的劲儿也不差京城那些权贵,笑死人了,有什么好争的。”
“他们不比你,在京城时,是进过宫见过大世面的。”陈鸢能理解刘晏淳不屑的心思。
“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在嘲笑我呢。”刘晏淳坐回原位,满脸愁容的看着陈鸢要个解释。
“绝对没有。”陈鸢还真没阴阳怪气,“抱着宁做鸡头不做鸡尾的想法,其实他们在威宇县活得也挺精彩。”
“小师姐是在劝我,放下过去,好好在威宇县生活?”
陈鸢杏眼一瞪,这孩子怎么一句话能品出几种意思呢?倒是很适合做理解题,想必能和出题老师成为挚友吧。
“那小师姐怎么想的?”
“我?”
“对啊,凭你的本事,谁不把你当个宝就是损失,可惜除了胆小的知县,魏县丞他们都因偏见看不到你的好。你只能站队知县,荣华富贵都和管大人绑定,将来若能斗倒魏县丞他们,在威宇县内,你何愁婚嫁。”刘晏淳分析得头头是道。
陈鸢听得夹紧了眉头,“胡说八道什么。”
“哪是胡说,我是依照现实情况分析利弊后得出的结果,你只能站管知县这边,因为有也只有他要用你。”刘晏淳手食指在桌面上画着圈,“所以我想问清楚小师姐的意思,你做了决定,我才好规划未来啊。”
“我一个仵作,哪里有那么重要的地位。”刘晏淳胡乱吹捧,陈鸢脑子却清醒的很。
“知县大人是有智慧的人,他并不需要我站队,现阶段来说,我好好验尸找到真相就是帮他,但不代表我就是知县派系的人。”
“小师姐,你这样,将来会走得很艰难的。”刘晏淳认真的打量着陈鸢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