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计划原本就是万无一失的,根本就没人知道,哪怕是指纹暴露了他,也不可能暴露他的心思吧。
“你休想诈我。”
“诈你?”汪祺摇了摇头,起身走到吴睿江耳边用只有他一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既然计划开始了,愿意入局的人都入局了,你一个都保不住,全都得死。”
恐惧像冰冷的蛇沿着尾椎爬上了脊背,吓得吴睿江浑身冒冷汗。
汪祺已经没了兴趣,抱拳道,“知县大人,既然吴睿江已经认罪,愿意伏法,我的冤屈也洗刷了,这事儿我就不追究了,告辞!”
“哦,好。”任秀秀当然不是吴睿江杀的,但汪祺这么说,管知县就明白他的意思了,既然吴睿江认罪,那就让他去死。
不追根究底了。
管知县可不觉得汪祺这么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指不定他背后在计划什么大阴谋。
但他只是个小小知县,对东厂那些秘密不敢触碰。
身为父母官,管知县知道自己应该揭开真相,还以任秀秀自杀的真相,吴睿江只是个从犯,不至于杀头。
但……谁知道呢,他只是个当知县的料,那么复杂的事情,他还是暂时别去思考了。
汪祺落落大方的走出公堂,这不是都民村村民们乐意看到的结果。
但真相就像一个闹剧,如何接受不了,真凶都已经认了罪,哪里轮得到他们去反驳。
哪怕不是都民村的人,此刻也纷纷感受到了堂上大人们和那个流放村百姓对这个人的敬畏。
拥挤的人群宛如遇上了避水珠,纷纷朝两边退让,汪祺作为今日最大的赢家,只留给大家一个风光无比,引人遐想的背影。
“任秀秀杀人一案,凶犯吴睿江认罪伏法……”
就在大家以为此案已经盖棺论调的时候,吴睿江却突然发了疯似得悔罪,“不,不,大人,我不认罪!任秀秀不是我杀的,她是自杀,是自杀……”
围观百姓,“……”
管知县只觉得心累,让你认罪的时候不认,汪祺都暗示随你心意去让你去死了,你又闹什么?
陈氏再次扑了上去,“好你个吴睿江,你杀了我闺女,你还诬赖她是自杀,你这个混蛋,你不得好死!我清清白白一个闺女,你虐杀她就已经够残忍了,你为什么还要侮她名誉,为什么?”
因为不敢出纰漏,之后还互相交换了一次纸,再次检查了一遍。
因着四位大人如临大敌、严肃的模样,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即便着急知道结果,也无人敢催威宇县官职最大的四位大人。
查证来查证去,四人互相对视了一番,皆从对方目光里看到这条小命终于保住了的庆幸模样。
四位大人齐齐眉展目舒,不复方才愁眉紧锁,聪明之人已然猜到结果,却也不敢擅自揣摩大人心思,安静的等着他们开口公布结果。
指纹对比结果已经清楚,把汪祺提出来亲自取指纹,而不是等都民村档案,就是为了当着汪祺面卖好的管知县,自然不会让人抢了他的功劳。
许多人都想结交东厂之人,换个好前程。却又担心被读书人骂,不敢明着阿谀逢迎、谄媚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