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老头摆摆手,“多大事,明天我让大郞和二郞过去帮你们,两人够不?”
“够了,够了,就是帮分下药材,都不费力的事,磨药有大有他们三兄弟。”
高大夫父子还没走,杨老婆子跟她孙女又过来了。
这就是老祈家近来的日常,但凡一休息,谁家有个啥事都是往老祈家跑。
不过杨老婆子不找祈老头他們,找田老太,问还有没有剩棉花,她想买点,也想给她孙子孬仔做双棉手套。
不只她,她还代表着好几家来,以前都没想过手套问题,他们老家冬天都不怎么冻,冬天也不怎么要推板车出去,压根就没用手套这一说。
这会是看老祈家妇人们都在做手套,才反应过来后头会越冷呢,汉子们推着车手可都露外头,天一冷,风再一吹,那手可受不了。
可这时还哪整棉花去,老祈家妇人们手脚都麻利着,早都给做成棉衣或是被子,现在做手套的棉还都从厚实些的被子里给扯出些棉来做。
这时也别讲啥好心不好心,三四百口人呢,你要好心得过来,老祈家索性自个都甭用棉花全散出去得了。
等杨老婆子失望而归后,田老太就转头和叶三妮絮叨,“当初摆那让大家买,安子还一直嚷着后头指定会冷,别舍不得这些钱,棉花要备足,这不够咱实在不成再托柳衙役他们去买。
结果呢,一个个都说芦苇花就成,家里都那样过来的。
现在转头又来要,多余的事不是。”
她就觉得他们家挺多余的,大家都逃难的,咋就他家得去顾这老些人?
现在好像都成了责任一样。
“可不啊娘。”大家都一起着出来逃难,就他家多余出来这些事。
昨儿还有个小孩吓着想喊魂来找他们的,你说逗不?
第二天走了一早上后,果然看到一个大叉道口,叉道口旁还有一间挺大的茶棚,茶棚还开着。
茶棚后头有一处山坳,此刻山坳边的一座山坡顶上,缓缓的探出一大一小两脑袋。
不用怀疑,正是祈康安父女俩。
祈康安消着声:“这么多兵啊,看着也不像是路过,他们这是在做啥?”
茶棚两旁都站满了兵,他们背对着茶棚看不着里面,估摸着里头不是有大人物在就是也一群兵。
看着怎么像是故意停在这等什么人?
昨晚飘仔提前飘来看过,说这有个挺大的茶棚可以歇脚,就是他们敢不敢在这歇,他就不知道了。
飘仔最近似乎心情不大好,说话总带着刺,经常模梭两可的来一句后就躲佛珠里不出来,他闺女叫都不好使。
不过这消息已经足够了,一听就有问题嘛,这不,他们不敢直奔茶棚而来,而是从另一座山里的村子那绕行过来。
运气不大好的是,那儿也只能绕到茶棚这,要不他们就直接绕过茶棚走人了。
不多会儿,有难民从官道那走了出来。
只见那些原本闲散着的士兵们立马举着长矛围了上去,有难民想反抗,迎来的是顿拳打脚踢。
在妇人和孩子们的尖叫声中,士兵们将他们驱赶着朝一个山包处走去。
这时父女俩才注意到,原来在山包脚的一处茂密树林和杂草丛中,藏着好几辆大囚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