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会让她嫁给钟克然,他到底还想干什么?他害得她还不够吗?
今天的韩楚格外严肃,没有了往日的邪魅与放荡,她竟有些害怕这样的他。
冷寒的身体紧贴着墙壁滑了下去,真想就这么待在这间黑屋子里,把自己藏起来,这样就可以不用面对他了。
擦干了眼泪,整理了一下衣服与头发,冷寒还是走出了房间。
她要尽量让自己得体一些,不为自己也要为了钟克然,钟家在s市的显赫地位是不容许她有半点闪失的。
她悄悄地走出了走廊,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偏僻的角落,用目光寻视着众人,她发现了钟克然。
钟克然刚才一定找过她了,而现在的他又回到了人群中,钟家的企业妙婷是这次韩楚演唱会的主要赞助商,而他刚才又自导自演了一场求婚大戏,恐怕还要忙一阵子吧。
冷寒不想打扰此刻正在兴头上的钟克然,她用皮包遮住了脸,悄悄地溜边走出了会所。
现在的心情,根本不再适宜留在这里,她只想回家。
走出大门,呼吸也变得顺畅多了,会所的院子里,有若大的游泳池,花园,草坪,她却来不及欣赏,径直走向大门。
刚才来的时候,她一路坐着车观看着外面,发现这里似乎远离市区,不知道没有车的她要怎么回去,实在不行,就走回去吧。
很快,她的一袭曳地黑裙就融进了夜色里。
走出了大门,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了她,带着丝丝温柔与关怀:
“冷小姐,你去哪?”
冷寒回过了头,一双眼睛正温柔地看着她,只是那温柔里似乎多了些伤感。
“浩、浩然?”
叫出钟浩然的名字,冷寒才感觉有些不太对,于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应该叫大哥才对,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资格。”
冷寒说着低下了头。
刚才韩楚说他一定会阻止她嫁给钟克然,如果嫁不成,钟浩然便不是她能称呼的大哥了。
看了钟克然向冷寒的求婚场面,钟浩然便发觉自己已经不适合再待在那里了,于是一个人悄悄地走出来,慢步到了门口,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去,便碰到了刚刚出来的冷寒。
他有些惊喜,看到冷寒却不免心痛。
“你……当然有。”
钟浩然多么希望她还能像以前一样叫他浩然,可是只能恨自己太晚遇到她,从小什么事都比钟克然快一步的他,如今却输在了冷寒身上。
“怎么自己出来了?克然呢?”
虽然不能与冷寒有进一步的发展了,可是那份关心却无法抽离。
“哦,我看他今晚应该会很忙,我有些不舒服,想早点回家。”
冷寒看了看会所里熙来攘往的人们,淡淡地说着。
“走吧,我送你。”
“这样好吗?你是钟家的代表,这里离得开你吗?”
钟浩然淡然一笑:
“没关系,不是还有克然吗?走吧,送你回家。”
说着,钟浩然脱下了身上的西装,上前一步披在了冷寒的身上,
“小心着凉。”
冷寒看了看身上的西装,总是他为她披上衣服送来温暖,如果她也能有一个像钟浩然这样的细心体贴的哥哥,该有多好!
她感激地看着钟浩然,发自肺腑地说:
“谢谢。”
钟浩然笑着摇了摇头,为什么即将要成为人妻的她,脸色竟有些惨白?看不出一丝幸福的模样?
还是清冷的月光在作祟?亦或是他的心,坏坏地盼望着她与钟克然不会结婚?
冷寒又坐上了钟浩然的黑色吉普车,这辆车就像他的人一样,低调而沉稳,没有富家公子的张扬与招摇。
每当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钟浩然总是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就像上天早就安排好了似的。
原来他是钟克然的家人,看来是钟克然在一直保佑着她吧,冷寒在心中默默地想着,脸上终于漾起一丝甜蜜的笑。
酒会结束后,钟家。
钟家的大家长,钟氏的董事长钟伟业端坐在客厅宽大的沙发里,用眼角斜睨着刚刚回来的钟克然,嘴角向下压着,声音却听不出任何征兆:
“听说,你在酒会上向一个女孩求婚了?”
钟克然立在客厅正中央,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不敢正视钟伟业。
“是,爸爸。”
“啪”地一声,钟伟业拍着茶几站了起来,吓得钟克然浑身一抖。
这种声音他从小听到大,却始终没有免疫力。
“哼,你胆子越来越大,你大哥都没有谈婚论嫁,你倒抢先一步,这种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钟伟业的意思,钟克然当然懂,从小到大,他的任何事情都要经过钟伟业的一手安排,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他的婚姻,在钟家,他从来没有自由。
这是他唯一想自己做主的事情,却还是得不到家人的同意与理解,在钟伟业与钟夫人苏丽娟的眼中,他做的任何事情都是错的。
钟克然壮着胆子稍稍抬起了头,目光却依然游离着:
“爸爸,她是个很好的女孩,我很爱她,请您成全我们。”
“哼,成全?”
钟伟业踱到了钟克然的面前,一声中气十足的冷笑,
“你的任务就是成全钟家的事业,你的婚姻应该是什么样的,你很清楚。钟家的事业如日中楚,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偏要找个一无是处的女人,你真是昏了头了!”
钟伟业又踱回到沙发里,坐下点燃了一根古巴雪茄,
“明天你就把人打发了,这样的女人,休想进我钟家的门。”
钟克然“扑通”一声跪下了,声音也颤抖起来:
“爸爸,您听我说,冷寒她不是那种贪钱的女人,她肯嫁给我,绝不是因为我们家的钱,我们是相爱的。我什么都听您的,只求您让我娶了她。我只想要平平淡淡的幸福,她比起那些千金大小姐,更能给我幸福!”
“平平淡淡的幸福?哼,离开钟家,你可以随便到外面去找你要的平淡。只要身在钟家,就注定无法平淡!你想清楚了,是要留在钟家,过你的辉煌人生,还是要滚出去,找你的平淡生活?”
钟伟业句句紧逼,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人,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一个机器,他不允许他有感情。
钟克然的额头早已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不让他娶冷寒,那么刚才在酒会上,他的求婚算什么?难道要自己像跳梁小丑一样,以后在人前抬不起头吗?
不,在钟家他已经不像人了,不能在外面也丢尽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