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烙灼烫伤口带来的刺骨的疼让郁宴缓了好一会儿面上才缓上一丝血色。
“王爷这里无事臣女就先告退了,郡主还等着臣女呢。”
郁宴靠在床榻上那只半旧的抱枕上,斜睨着顾珞,长兴长明已经把屋里收拾干净,开了窗子,屋里空气清新了许多,逆着光线,郁宴盯着顾珞看了须臾,哑着嗓子问,“你准备怎么和她说?”
顾珞道:“就说王爷无事。”
郁宴扯嘴笑了一下,“你若是说无事,她必定更担心。”
顾珞一怔。
所以,出事才是正常的吗?
并且郁欢知道,出事才是正常的。
这叫什么事儿!
郁宴作为长公主的嫡子,唯一的儿子,每逢初一十五进宫却哪怕他不是长公主的嫡子,如谣言所传,他是皇上的私生子,这初一十五的也太那什么了。
“你去院里等着吧,本王歇一会儿和你一起过去。”
郁宴用那只没伤的手朝外摆了摆,开口打断了顾珞的思路。
等顾珞一出去,长兴立刻上前,“王爷,宫中的内侍已经走了。”
郁宴沉着脸靠在那里,被帷幔遮住的光线在他脸上落下一片暗影,看上去阴郁又凶戾。
他没说话,长兴就叹了口气,“今儿得亏是顾医官过来了,不然,咱们府里那两个,怕是要暴露,这种伤口,他们一旦处理了,陛下肯定要起疑心的,这人好容易才从那边弄进府里,为了掩饰他们俩,王爷又要多费多少心思。”
郁宴嗯了一声,头枕在靠枕上,闭了眼,“这几天别让他们瞎走动,备水吧,本王擦一擦汗去郡主那里,过去的晚她怕熬不住。”
郁宴话音里的疲惫和无力让长兴心里难受。
但也没得选。
明知道那么大的失血量,那么重的伤,还刚被火烙烫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卧床休息,可不去一趟郡主那里,没法休息。
长兴转头端了一盆热水进来,帮郁宴擦了身上的汗渍,“今儿晚上和萧三公子的局要不然算了,也不急在这几天。”
郁宴闭着眼躺在那里,摇头,“没事,得去,不去萧三心里不踏实。”
长兴给郁宴擦身体的动作顿了顿,嗓子眼发紧,带了鼻音,“王爷也总得想想自己,您这是让猎豹咬的,不是让谁抓了一把,这半条胳膊差点没了。”
郁宴皱了下眉,睁开眼睛看长兴,伸手在他肩膀虚虚的拍了一下,“会熬过去的。”
顾珞感觉自己也就等了半柱香的功夫,郁宴就穿戴一新从屋里出来了,脸色明显的苍白,走路甚至有点打摆子。
看到院里停着的一顶软轿,郁宴挑了一下眉。
长明立在旁边道:“顾医官让准备的。”
郁宴朝顾珞看过去。
顾珞就道:“王爷失血过重,从这里走到郡主那边,又是顶着大太阳坐软轿吧,反正在您自己府里,外人不知道,郡主更不会知道。”
郁宴没说话,径直上了软轿。
顾珞跟在软轿一侧,一路直奔郁欢的院子,快走到门口的时候,顾珞忽然道:“以后,初一十五,我若是能进宫当值,会提前告诉王爷。”
郁宴没料到她说这个,偏头看了一眼,“嗯?”
顾珞道:“臣女没别的意思,就是这种情况,臣女处理,肯定和宫中当时当值的太医处理的不同。”
顾珞的话其实够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