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植扯着妹妹衣袖,正要把她往外拉。洛泱却甩开他,向坐着的那位花娘作揖道:
“听闻薛娘子出口成诗,在下仰慕之至,没想到有人拿我写着玩的诗在外哄人,实在汗颜。”
“你是什么人?竟敢跑到这里信口雌黄。”
淮南进奏官并不是来自淮南,他是李相公李宗闵的次子李琨。
他家是郑王后裔,虽出五服不算宗室,但他父亲李宗闵是当朝实质宰相,让他儿子做进奏官,地方很占与朝廷沟通的便宜。
李琨和苏元植已经喝了不少酒,这会儿都准备叫“第二副蜡烛”了,突然跑出来一个毛头小子,他当然不高兴。
元植忙道:“她是我的……”
“我乃苏五郎,苏元植的亲弟弟,不信你问他。”
四郎反应过来,确实不能说她是妹妹,只得支吾道:
“是、是,既然家中有事,那我们就先告退了……”
那薛思思也站了起来:“原来是五郎,刚才您说那诗是您写的,不知有何凭据?”
“我四兄是不是给你写了五首诗?我可以一字不落背出来。”
另一位花娘蔡玲珑笑道:“那我也会背,难道也是我写的?五郎,你是特地来逗姐姐玩的?”
四郎出手大方,人也长得英俊会疼人,她还真舍不得他走。
“那……二位姐姐可以考考我们,我们兄弟俩谁的诗写得好,谁就留下来陪姐姐。”
洛泱不怕,语文课本上的诗还没用完呢。
李琨没见过五郎,但他知道苏家是有五兄弟,既然是自己人,那就好办了:
“四郎,你还杵在那里做甚?你弟弟都向你下战书了,来来来,加个酒樽一起喝。”
洛泱欣然落座,元植无奈,也只能坐了回去。
看到苏四郎那副表情,薛思思心中已生不快。
她们这些自恃清高的才女艺姬,虽身在风尘,与普通花娘不同的就是一个,门槛高。
这也是为什么连宫中有嫔妃、有宫姬的圣上,也会降尊纡贵逛平康坊北里的原因。
对才情高的艺姬,世族官宦更是趋之若鹜,能被她们看上得以入房,简直成了殊荣。
五日前,苏元植一句“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打动了她,她还特地让妈妈没多要他的新客钱。
苏元植在她房里住了五日,现在他弟弟来说,这几首诗不是他写的,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她们也是经常作诗的人,深以为剽窃就是读书人的耻辱。
薛思思淡淡道:“四郎,奴家爱慕你的才情,为你封门数日,平康坊里人尽皆知。若你的诗都是偷来的,别怪我小看了你。”
“不不,这事我可以解释,五、五弟,你告诉思思,这诗我们”
四郎朝洛泱讨好的笑笑,希望她网开一面,在外面给自己一点面子。
李琨打圆场道:“兄弟两个,分什么彼此?五郎既不能证明那几首诗是他写的,四郎就不算抄袭。”
“这还不容易,就像五郎说的那样,你们每人再写一首诗,自然可以一较高下。”薛思思忽地笑了。
四郎见她笑,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好!若是我赢了,请薛娘子答应我一个条件。”洛泱看着她那张精致的脸,上面没有一丝风尘味,却有种说不出的藐视?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