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满院子摆的都是笸箩筐、盖帘子,上面晒着各色的蔬菜。 想起反季节蔬菜,齐夭夭挠着下巴,看着陈氏说道,“咱家有筐吗?” “筐不是晒着菜干的。”陈氏指着竹竿架起的浅浅的笸箩筐道。 “我是说……”齐夭夭闻言想了想道,“那种挑着卖菜的筐,那个有些深。或者是装土的筐。”手比划了一下, “大概这么大,这么深。” “你说的挑粪筐。”陈氏闻言脱口而出道,猛地又捂着自己的嘴,“你别怪俺啊!说惯了。”怕这儿媳妇欧胃浅,受不了。 “没事,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齐夭夭闻言微微勾起唇角莞尔一笑道。 陈氏笑呵呵地看着她说道, “越来越像咱家的人了。”紧接着又问道, “你问这筐干什么?” “装上土,种菜啊!”齐夭夭双眉轻扬露出乌黑的瞳仁闪着璀璨的光看着她说道。 “呵呵……”陈氏闻言哭笑不得地说道,“我说儿媳妇,咱家有菜地,在筐里种什么菜啊?” “这菜地冬天能种吗?”齐夭夭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她微微一觉道。 “当然不能了,冻死了,也只有麦苗扛冻。”陈氏随口说道,眨了眨眼看着她,突然拍着手道,“筐可以……可以,抬进屋里。”激动地吐出两个字说道,“种菜!” “嗯哼!”齐夭夭给了她一个大大笑容道。 “那要是种菜的话,就不能种会挂果的豆角、茄子之类蔬菜。”陈氏漂亮的桃花眼寻摸了一圈菜地笑着说道,“种菠菜、芫荽、蒜苗,就是长一扎长,就能吃!冬天嘛!有个绿色就比一直菘菜、萝卜好。” “对!”齐夭夭笑着点头道。 陈氏蹭的一下站起来道,“咱家能种,那庄户人家家家户户都能种, 这下子有银子赚了。”高兴地看着齐夭夭, “是吧!” “娘您这是钻到钱眼儿里了。”沈舟横踩着夕阳大步流星走过来道。 这些日子事情顺利的让他天天心情超好。 “横儿来的正好。”陈氏激动地看着他说道,“为庄户人家找到生财之道了。” “啥意思?”沈舟横三两步跨上了走廊看着陈氏问道。 “你们坐下,坐下说话。”齐夭夭微微仰着头看着他们说道。 陈氏坐了下来把筐里种菜说了说,双眸熠熠生辉地看着他说道,“怎么样?可以吧?” “人家大户人家造暖房,或者有温泉庄子,冬季也不缺蔬菜。”沈舟横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她们说道。 “啧啧……财大气粗。”陈氏忍不住咂舌道,欣喜地又道,“好在咱小老百姓现在可以将藤条筐里搬到屋里种菜了。” “这个情况?”沈舟横轻抚额头看着她们说出自己的顾虑道,“乡下地方能种,这城里人家也能种,这方法又不难,很容易学了去的。” “城里人宁可种花都不会种菜。”齐夭夭闻言黛眉轻挑看着他说道。红唇吐出两个字:“掉价!” 沈舟横闻言错愕地看着她说道,“这不是绝对的。” 谷回 “只要有人买就好了,我们又不可能做得全天下人的生意。”齐夭夭黑玛瑙似的双眸滴溜溜的转道。 “那这个事要怎么办?”沈舟横食指轻叩着自己的膝盖道。 “张贴惠民告示的话,这一传十,十传百的,大家就都知道了。”陈氏闻言立马说道,“这多了可就买不上价了。” “物以稀为贵。”沈舟横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他们道,“站在父母官的立场当然是希望张贴惠民告示了, 可是这里面牵扯到利益,那些自耕农可比不上大地主财大气粗,我们能出来里面利益,他们自然也能看出来。” “以县衙的名义收购的话,不成吧!他们会背后捅刀子。”齐夭夭斟酌了一下看着他说道。 “县衙也没钱啊!”陈氏摊开双手道。 “那就将他们绑到咱的战车上。”齐夭夭微微眯起眼睛眼底闪着精光看着他们说道。 “啥意思?”沈舟横惊愕地看着她问道。 “带着大地主们一起在年末赚点儿零花钱。”齐夭夭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咱们县的田亩数县太爷心中有数吧!” “当然,我记得清清楚楚的。”沈舟横闻言点点头道,指指自己的脑袋道,“都在这里。” “大地主手里有钱,也有运输的能力。与自耕农们签订合同种蔬菜,当然连带着保密协议。”齐夭夭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到时间了去收菜,运往大城市贩卖。” “这个?”沈舟横闻言伸手磋磨着自己的脖颈,“我得想想。” “你可以旁敲侧击地问问这个市……”齐夭夭猛地急刹车将‘场’字给吞了回去,想了想道,“行情如何?” “反正你们种不种,我们是要种的,天冷了就种,自己吃。”齐夭夭灵动的眉眼看着他说道。 “对!”陈氏点头附和道。 “有一个问题,咱家有那么多筐吗?”齐夭夭担心工具不够用道。 “横儿,听见了吗?你媳妇给你要筐呢!”陈氏视线落在沈舟横的身上道。 “县太爷会编筐?”齐夭夭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庄户人家谁还不会编个筐啊!”陈氏轻松地说道。 “看来以后我回来有活干了。”沈舟横双手交握捏的噼里啪啦作响道,“没问题,这是包在我身上。” “也不用多少,够咱们吃就好了。”齐夭夭闻言看着他粗糙厚实的大手道。 “别担心!”沈舟横顺着她的视线看过来,笑了笑道,“这对我来说简单的很。”握了握自己的手道,“我的手很有劲儿的。” “这藤条好找吗?”齐夭夭担心地看着他说道。 “小笨蛋。”沈舟横屈指在她脑袋上弹了个爆栗子道,“没有藤条可以用柳条,还有竹子,够多吧!” “嗯嗯!”齐夭夭笑着点头。 “呀!你的额头红了。”沈舟横手掀起她的刘海道,自责地说道,“不该弹你脑崩儿的。”轻轻揉着道,“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