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花哥的女儿(2 / 2)

“我也是听说的,说是那个大久保集结了一批人,打算直接攻陷咱们海镇,作为他们那个天皇的生辰贺礼。他们的火器很厉害,又顺着风乘船过来的,势在必得。”老张大夫瞅了瞅我的手和脸,啧啧啧了半天,“你说你一个小姑娘,每天都受伤,就不能安分一点么,天天瞎跑。”

“哎,我很小心的,刚才是被东倭国的人袭击了,从牛车上直接掉沟里了,真是气死我了。”我被老大夫上的药粉疼到了,龇牙咧嘴起来。王富贵坐在我身边很小心地看着,有点手足无措。

“你瞧瞧把你爹紧张的,破的不大,但是有点多,我给你清理一下伤口。对了,先用温水洗洗脸,我看看你脸上的伤口是什么情况。”老张大夫手脚很麻利,让他的徒弟送了温水进来。徒弟进来的时候,低声说道:“师父,陈叔不肯吃饭,陈婶还没醒过来。我要不要再去熬点稀粥端过去?”

“他是不是知道又爆炸了?”老张大夫问道。

“应该是吧,这么大的声音,不知道也很难。话说,我看隔壁几家人都带着行李走了,要不然咱们也先避一避吧……”徒弟道。

“那怎么成?要真是打起来,还需要咱们治疗呢。医者仁心,不能忘记。”老张大夫还挺有骨气的,我心里暗暗给他点了个赞。

我把脸洗干净,的确脸上也有擦伤,并且有红肿。老张大夫又啧啧啧了半天,给我上了药。“这个药是丑了一点,黄黄黑黑的,但是三天就能好,还能让你的皮肤光亮起来。你一个小姑娘,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脸,否则以后找不到婆家的。花哥的闺女,也应该要漂亮的呀!”

“哦。”我看了一眼王富贵,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的脸,我一呲牙,他就抖一下,还挺逗的。“我也想喝稀粥,能给我一碗么?”

“去吧,熬一些,给老陈一碗,给小满一碗。”老张大夫让他徒弟出去了,自己又叹了口气,“要不你们今晚先住我这里吧,出了这么大乱子,这场爆炸的声响可比前几天更大了,小心晚一点出门会有危险,不如明早走。”

“没事,我们这就回去了。”王富贵说道。

“不要,没有牛车,我不要走回去。”我可不想现在出去,万一又有乱子可怎么办。

“小满怎么说也是女孩子,还是有危险的。你看看老陈的儿媳妇,就被他们嚯嚯了,他儿子想去报仇,直接被杀了,真是太惨了……”

“老陈住在这里?”我往外瞟了一眼。

“是啊,老陈媳妇病倒了,他的状态也很差,我就让他们直接住到我这里,也方便喝药什么的。”老张大夫一直在叹气。

正说这话,海镇的镇长带着几名侍卫急冲冲地走了进来。王富贵瞬间就闪身不见了,我眨巴了几下眼睛,才反应过来,一个官,一个匪,就算是镇长不知道王富贵,也必然是知道花哥的,所以他躲起来也很正确。

海镇镇长三十来岁,一脸的焦虑,满头都是汗,进门就对老张大夫说:“能给我几个你的徒弟么?那边炸得很厉害,房子都塌了。”

“我准备好了,就让我大徒弟带人过去。”老张大夫站起了身,“等下我把小满的脸上完药,也过去看看。”

“这孩子怎么了?”镇长看了我一眼,“摔了?”

“刚才被东倭人劫了牛车,她掉了下来,受了伤。”老张大夫替我回答道。

“欺人太甚,真当我大月国没有人么?连个小姑娘都欺负!”镇长气得脸都红了,“我不管了,我要集结人马跟他们大战一场了。我可不打算在遵守什么协定了,他们都不遵守,我凭什么遵守。再说了,肖大人走之前也跟我说过,逼人太甚,就直接动手,不要客气。”

“你的武器够么?”老张大夫问道。

“不够也得上了,不能一味忍让。”镇长攥了攥拳头。

老张大夫的大徒弟把稀粥给我端了进来,说道:“师父,我们准备好了,现在就过去看看。”

“嗯,跟着薛镇长也去看看,有重伤的,就搬过来。”老张大夫点了点头,“注意安全。”

一群人又急匆匆地走了,我被老张大夫糊了一脸的药膏,味道也不太好闻。此时,王富贵又不知道从什么角落里转了出来,坐在了我的身边。

“您为什么没揭发我们?”我问老张大夫。

“为什么揭发?”他看着我,“你说花哥?他最近也没闹腾,一直挺安静的,薛镇长也没打算剿灭他。”

“哦?”我看了一眼王富贵。

“你想什么呢?我虽然是土匪,也没有什么人都抢劫吧。再说了,最近大半年,我都带着兄弟们腌鱼,也挺忙的。”这话说的,我又开始恍惚这个人是不是那个爆头悍匪王富贵了。

“所以,这么多年,人家镇长也没有去抓你,那你躲什么?”我皱了皱眉头,“那我要堂堂正正地说我是花哥的女儿。”

“哎,你说吧。”王富贵也很是无奈。

“你呀,也是女儿奴,刚刚认了个闺女,就被这小鬼头拿捏住了,真是啊。”老张大夫也很是感叹。

“师父,快来!陈叔上吊了!”一个小男孩在院子大吼道,老张大夫立刻就冲了出去,我也跟着在后面去看热闹。果然,就在对面的屋里,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挂在床边,脸色惨白。床上躺着的一个老女人,明显还是在昏迷之中。

老张大夫立刻招呼王富贵和他一起上前,把老陈脖子上的裤带解开,然后把他放平,尽量让他大口呼吸。

“性命无碍。”老张大夫各种叹气。“你说你,在我眼前上吊,这是挤兑我呢吧。”

老陈很快就睁开了眼睛,应该是发现的早,并且床边上吊,效果不好,顶多也就是喘不上气而已。不过,他的精神状态的确很差,一直在哭。我知道了他的事情,也觉得挺难过的,可是要怎么劝呢?

“我真的不想活了,没意思了。”老陈嚎哭道。

“你干嘛要死呢?你可以去报仇啊!直接去杀了东倭国的人啊!”我也挺生气的,“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大约是在土匪窝里住了几天,我都变得有些粗鲁和豪气。

“我这么老了,能做什么呢?”老陈哭得声音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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