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姑,听我说,不管你能听懂多少。”我悄悄把后厨的门关上,和她都蹲低了身子,“你先回答我,着大火那天,你吃什么了?”
“馒头。”
“谁给的?”
“静禅师父。”
“为什么出来上街?”
“静禅师父说要我来买杏脯吃。”
“杏脯是静心师傅喜欢吃的,静心师傅为什么不来自己买?”
“静心师傅不见了,你不见了之后,静心师傅也不见了。我问过很多人,她们都不知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
“很久了,你走了之后。”
“庵里还有谁不见了?”
“好多人都不见了。”
“你给他们送饭的时候看到的?”
“对,每一间禅房里都没有人。”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不知道。”
“穿冬衣棉袍的时候,还是已经换上了棉麻布的袍子的时候?”
“好像,可能,对,是马上要换棉麻袍子的时候,我去问庵主要不要洗衣服,庵主说不洗。然后我就每一个房间都问过去,发现里面都没有人。”
“后来呢?”
“那就不洗了。”
“你的棉袍子洗了?”
“洗了,我自己洗的,庵主还说我真的长大了,很棒呢。”
“着完大火之后,你去过隅月庵么?”
“老板娘不让我去,说房子没有了,你们都不在,就让我在这里先待着,帮忙做做包子,但不让我出门。”
“嗯,老板娘是好人,做得对。傻姑不能出门,千万不能出门,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在这里,记住没有?”我很郑重地跟她说话,就像我小时候对她每一次说严肃的事情一样。傻姑的智力停留在七八岁,基本的礼仪常识还是懂的,特别是能够听得懂我说的话,也执行得很好。
“嗯嗯。”傻姑答应着。
“我们能不能像小时候一样,我在前面跑,你就躲在后面不许出来,除非是静心师傅生气了,要冲我扔刀子,你再出来救我,好不好?”
“好!”傻姑答应着,“可是,静心师傅不见了……”
“没关系,她会出现的,你可要藏好了。”
“嗯。”傻姑的笑容让我依稀回到了当时刚刚道隅月庵时候的样子,时光还真的禁不起折腾,我怎么都长大了。
嘱咐好傻姑之后,我又自己端了一屉包子走了出来,坐在外面开始吃。老板娘招呼完其他客人后,转头看到我问道:“再来一碗蛋花汤?”
“嗯,必须要一碗。”我真的有点噎着了,连眼泪都出来了。
我就知道隅月庵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静禅师父把傻姑支出来买杏脯,不是真的买东西,就是为了让她逃离火海。那么,这事情就很明显了,她早知道要出事。但是,其他师父们早在几个月前就不见了,这是为什么?
还有一种可能,如果是真的为了掩人耳目,她们可以让傻姑葬身火海的,让外人感觉真的是这些人全都死了。可是,静禅师傅毕竟和傻姑最亲近,舍不得让她死,这才将她支了出去。可是,为什么是这里?这里是我常常来的地方,她一定是猜到了我若是知道着大火了,就必然会跑回来看看,然后会来这里吃包子,那么就能够看到傻姑。
傻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凭借我的敏锐度,必然会从傻姑的嘴里问出一些什么,也正是她想告诉我的事情。
但是,她真正想告诉我的是什么?
一定不是她们都没有死,她们提前谋划了这场大火,她们早早就要走了……这些太过显而易见的答案,绝对不是真相所在。
现在,我只能说:她们都没有死。
可死的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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