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亮走进堂屋时，大伙纷纷揖拜，招呼“秦将军”，并主动攀谈，气氛已与之前两样。</p>

见礼罢，秦亮走到上位木案后面，先站在墙边、又看了一会墙上的地图。</p>

此时的处境已大为好转，继续打下去、虽然多少仍然在冒险，但秦亮不是个喜欢犹豫太久的人。反复权衡，确实非常消耗精神。</p>

世上难有十拿九稳的事！冒险如果成了，得到的回报、必定远超退兵。只需要想想，收复三郡的功劳在魏国的影响。</p>

秦亮最后思量的时候，稍微有点走神，又想到了吃相。这种东西也许不是最重要的，但谁又喜欢让自己顶上一个狼藉的名声、遭人骂呢？</p>

偶然间他甚至想到了姜维和司马师，派人想杀他，还想离间王秦、看内斗的戏！还有费文伟之死，与那两人也可能有些关系。秦亮心头火冒，暗道：不敢干、我是你孙子。</p>

秦亮转过身来，见熊寿也在屋子里，便道：“去城南召集一些附近的将士，我有话要说。”</p>

熊寿拜道：“仆这便去。”</p>

秦亮回顾左右道：“我觉得，仗还能打下去。”</p>

人们纷纷附和，羊祜道：“冬季水浅，不利于吴军行舟，最多只能威胁合肥、六安。况吴军北伐，一向不能齐心，若扬州都督王将军能克制悲痛，坚守职位，此时东线应不必太过担心。”</p>

钟会道：“仆知将军坚毅沉稳，不是个容易放弃的人！”</p>

秦亮道：“那我们去军中，给将士们一个明确的态度。”</p>

于是大伙出了宅院。黄沙土城很小，一行人骑马去城南，一会就到了。</p>

小城内外都驻扎着军队，城外各军营的人更多。附近有好几万将士，刚才那段时间也召集不起来多少人。不过也没有必要叫来太多人，人太多了、反正也有人听不见说话；而且只要秦亮当众说了，将士们自己就会流传。</p>

秦亮率众从土墙里面的坡道上、登上城门，他身上依旧披着重甲，不过爬坡时步履却很稳当，好像铁甲是纸扎的一般。上面有一座敞亭一般的简陋建筑，姑且算作城楼。</p>

城外陆续有将士们聚集过来，人们刚到来，还很嘈杂，一边说着话、一边抬头看并不高的城头。前面的将士在抱拳向秦亮拜见，秦亮也朝几个方向拱手还礼。</p>

等了一阵，秦亮遂开口道：“诸位应知，大将军薨了，骁骑将军亦已赶回洛阳奔丧。但我们有职责在身，应以前线战事为重。皇太后殿下亦已派人传诏，嘉奖前方将士作战英勇。”</p>

下面的喧闹声小了一些，众军都向土墙上瞩目过来，秦亮能感受到无数目光的注视。</p>

秦亮接着说道：“我们已经打赢了两场至关重要的大战，最后拿下阳安关，大胜就在眼前！”</p>

先前去召集将士的熊寿也在城下，他喊了一声：“大胜！”于是将士们纷纷跟着呐喊道：“胜！胜……”</p>

秦亮稍等一会，接着说道：“攻打汉中以来，已有不少将士伤亡，血不能白流。诸军应一鼓作气，攻取汉中！到那时，我军要载誉而归，论功受赏！”</p>

众军的喊声此起彼伏，比刚才更加喧嚣。</p>

秦亮抬起双手做了个手势，严肃地最后说了一句：“传令各营，在汉中之役完全胜利之前，谁敢言退、惑乱军心，定斩！”</p>

前面的武将们向城上抱拳道：“仆等谨遵号令。”</p>

秦亮向将领们回礼，又看了一眼远处的沔水水岸，便转身朝后面的土坡走了。</p>

大伙来到拴坐骑的地方，秦亮扶着马肩，转头对辛敞说道：“传我的军令，叫潘忠备好舟船，就在黄沙搭建浮桥。准备进攻定军山的姜维部！”</p>

辛敞拱手道：“喏！”</p>

……</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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