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轻柔。
省府大楼外的一辆奥迪内,一个年轻男人沉默端详了卷轴上几个大字半饷,才眯起眼睛重新将卷轴重新合起放在副驾驶上,点燃一根烟,一只手握在方向盘上轻轻拍打着,内心却是一片纷乱思绪。
何家和陈家的两个老狐狸在图谋什么他还不清楚,但以他们的胃口来说,既然行动,肯定不可能被一个zj给填饱肚子,而他当初主动提出这个要求也算是自食苦果,陈曜阳骂过他疯子,何采薇也说过,但跟那两个京城的老家伙比起来,到底是谁更疯狂一些李经略自嘲笑了笑,这难道就是两个老疯子和一个年轻疯子联合在一起导演的戏码
可他们躲在幕后,自己却站在前台成了靶子了。
现在这个所谓的合作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依然属于绝密情报,李经略算不准这个放在外界足够引起一场大地震的消息会什么时候流传出去,可一旦开始行动,就是自己实力飞速扩张的开始。
从根源上来讲,李经略现在的处境并不好。
在不容拒绝和反抗的时候成了何家手中指哪打哪的一条枪,换个角度来说,就是李经略在被赤\裸裸的利用着,他跟何洛图虽然没见过面,但远在京城的那个老头显然了解李经略的姓格,所以做事也没有藏着掖着,给了他做目前最想得到的利益,却将这种利益放在了绝境中,他算准了李经略的骄傲狂妄和不甘平庸的冒险者疯狂心态,所以毅然做出了这个传出来肯定会让大多数人误会的决定。
李经略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机会,而且从他的内心深处来说,他也不想反抗,何洛图给他画得馅饼实在是太大了,这些如果按部就班的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落在他手中,现在陈家和何家的合作是他的机会,一个飞速膨胀的机会,对于并没有太多时间可以任其挥霍的他而言,就算明知道有毒,也要咬着牙一口口啃下去,然后再心里默念着毒性不够暂时毒不死自己。
李经略掏出手机,在手中默默把玩,眼神玩味,沉默了好一会,才找出了郑伦的号码拨了过去。
对方很快接通,语气沉稳的喂了一声。
“郑哥,帮我留意下许日笙的动静,严密一些,我已经跟上面达成了协议,可以动手了。”
李经略轻声道,语气平静,似乎这个动手,根本就不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流血甚至死亡的大事件,就跟说去杀鸡一般轻松随意。
正在给何采薇开车的郑伦眉毛挑了挑,笑道:“动作很快嘛,放心,那边我已经派了人手在盯着,一有消息的话,马上通知你,手机记得开机。”
李经略静静嗯了一声,没有去问郑伦在哪,在做什么,默默挂掉电话后,点燃一根烟,终于发动汽车,强打着精神,返回玫瑰庄园。
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马不停蹄折腾了这么久,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省府办公大楼。
萧明堂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此时静静站在窗前,看着李经略开车离开,眯着眼睛,面无表情。
沈哲同样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前,脑海中还回荡着李经略临走时的那句或许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脸色复杂。他很清楚,这个年轻人现在走到了那一步,已经没了挽回的机会,即使他自己想要悬崖勒马,恐怕局势也不会容许他半途而废。宦海沉浮多年,他见过的野心家不胜凡几,多数都大同小异眼中藏着对权势如财狼般的贪婪,这个年轻人同样有野心,他的野心甚至是他生平所见之最,但是从他的眼中,沈哲却看出了一点不同的东西。没来由的,他突然莫名的希望这个年轻人能够走得更高更远一些。
省府大楼,除了萧明堂和沈哲,另外几间办公室内,同样有人默默看着李经略离开。
省長办公室内,一个身材稍显矮小的中年男人背负着双手,眯着眼睛,等李经略开着那辆奥迪彻底消失在路口后,才回过头来,看了看办公室内坐在沙发上默默吸烟的一名同伴,开口笑道:“此子如何”
坐在沙发上吸烟的男人看上去比矮小中年人年岁还要大一些,标准的地中海发型,头皮上一大块的头发都已经脱落,但这种情况放在他身上,非但不滑稽,反而给人一种异常阴沉严肃的感觉。
他看了看矮小男人,低着头,抽了口烟,才淡然道:“为我作用者,留。不为我所用者,诛”
矮小男人眯着眼睛,直接走过去,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真皮座椅上,身体微微摇晃,良久,才语气复杂的喃喃自语道:“当诛吗”
秃顶男人没有回答,随意将烟头按灭在旁边的烟灰缸里,站起身,拿起放在衣架子上面的外套,淡然道:“走了。”
人在极度紧张的状态下,都会陷入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惊慌状态,稍微有些风吹草动,都会惊慌失措,人在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总能歇斯底里的演绎着人性最阴暗的东西,自私,多疑,残忍,暴躁,这就是心理扭曲到了极点的后果,俗称变态。
而偏偏更讽刺的是,人类尤其是成功人士平日里都能很好的将这些藏在心里,他们衣冠楚楚,风度翩翩,沉稳大气,于是他们被人称为成功人士,可这样的人如果某天在身处绝境的时候暴露了内心的阴暗东西,就会被人骂成是畜生。
演绎着人性的人被骂作不是人。
这或许是讽刺,但却更多的说明了人类自我保护的本能。
许日笙目前就是一头畜生。
李经略火烧日笙会馆不到三天的时间,事件的影响力却在hz,zj,甚至整个长江三角洲引起了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