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出乎意料(1 / 2)

龙战三界 望海阁主 7258 字 2019-08-23

 怒马疾驰,尾鬃斜飞,四蹄扬起滚滚尘土。丁猎剑眉长挑,容色冷峻,剽悍的身躯前倾,像一枝扣在拉满弓弦上的羽箭。

叹息、悲痛的情绪暂时抛在一旁,他心中只想着两个字“锄奸”!

很显然,华勇离开军帐之时,将玉筒中一块镶银令牌折断,这代表着丁猎麾下的一支军队脱离了掌控!到底是谁的部队?他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

他更换了传令兵的装束,腰间挂着黄铜通行军牌。

日光灼人,地平线上远远现出十来个黑点。逐渐接近,黑点慢慢拉长,变为一条条人影,正来回巡逻戒备。丁猎打马直走,在越过警戒线的当儿,已看清了士兵的服色。

“什么人!将军有令,任何人不得闯入军事禁区!”

丁猎一勒缰绳,晃了晃军牌,说道:“大本营传令兵,有紧急军情!”

一个手执长枪的小卒傲慢地道:“你聋了吗?任何人都不能过去,包括传令兵!”在他说话的同时,七个士卒围拢上来,互相使个眼色,一齐向丁猎扑到。

“混蛋!”丁猎轻按笼头,良驹长嘶,伏身低蹿,士卒在背后撞作一团,“哎哟”“你娘的”“老子的脑袋”惨声乱叫。

他更不回头,马鞭挥动,将数枝偷袭的飞箭拦腰抽断。

“好家伙,这是哪只部队的传令兵,身手不凡啊。”一个小卒惊叹,“快发出信号,让前面的弟兄把他拦下来!”另一人从军服里摸出只小竹筒,扯断筒底引线,两颗烟花抛向半空,尾部拖着长长的青烟,久久不散。

信号一经发出,附近担任警戒任务的小队立时惊动,上千士卒蜂涌而至。

丁猎气恼,见人扬鞭就打。那些先后赶来的小兵、什长、队长哪里挡得住他,一个个叽哇乱叫,屁股大腿,全身肉厚之处被抽得火辣辣地疼,却未受致命伤害。

轻轻松松,丁猎就把零散阵型的近千人摆脱,催马急走。过不多时,视野中飘进一抹绿意,连绵的山岭出现在眼前,这里是吞云山余脉。再有四五里路,便可抵达将营。

此时,一彪人马斜刺里奔出,领头者耀武扬威地甩动一柄狼牙棒,倒齿劈风,余响不绝。他訾骂道:“大胆小卒,活得不耐烦了,敢在这里乱闯!”

丁猎不愿浪费时间,缰绳左摆,马儿即向右兜了个大圈子,打算绕开队伍。他骑术极精,选取的路线甚为刁钻,转眼就甩掉众兵。

“狗娘养的,快追上这厮!”领头者大叫,率兵紧跟上来。

丁猎听他乱骂,不禁厌恶,左掌向后轻挥,一道气墙延展,挡在追兵身前。他听了宋开疆议论之后,对以柔克刚的道理深感兴趣,是以气墙运用得多,冰墙反而搁下了。虽则如此,气墙的阻挡作用,亦是不容小视。

“咣当”,三个骑兵一同撞上气墙,俯冲跌下马背,眼看头颈就要折断。气墙突然膨胀,将他们托起,远远抛在沙土之上。其中一人有点小聪明,惊觉周身寒彻,骨骼酸痛,又联想起军中有关丁猎玄乎的传闻,恍然呼喊:“冰魂心法的寒冰魔法能量,他是大将军!”

他说得再快,也没众骑兵撞上气墙来得快。只听“什么东西”“邪门”“哇呀”“没摔着”,诧异、惊慌、庆幸之语此起彼伏。

“头儿,他不是传令兵,是大将军!冰魂心法,如假包换还赔两倍价钱。”看来这个兵从军前是做生意的。

领头人喝道:“滚你奶奶的,管他什么大将军小将军,一起拿下!再说了,圣血关前线战事正急,丁猎怎么可能跑到这里来?”这话刚出口,他一百八十多斤的身体就轻飘飘地飞了起来,头下脚上,笔直插进沙土之中,顿时昏去。

马蹄翻飞,几似凌虚而行,四五里路眨眼即过,将营已然在望。这时,却见辕门前推出三个人,全部五花大绑,身后各跟着两个军士、一个刽子手。

军士不断咒骂,摁着三人踢踢打打,要他们跪下,三人哪里肯听,尽力挣扎。其中一个刽子手等得不耐烦了,磨得雪亮的屠刀举过头顶,眼看就要斜砍下去。

丁猎大急,吼道:“刀下留人!”马鞭飞出,隔着十数丈将屠刀打断了半截。刽子手掌中立轻,被一股巨力带动结结实实摔了个大跟斗,虎口开裂,鲜血染红两手。他满是横肉的脸上惊异万分,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钢刀竟被一根马鞭打折。

那三人死里逃生,一时半会还没弄清原委,“怎么是个传令兵救了我们?”待得丁猎近前,他们这才欢呼:“大将军,大将军!”挣脱军士,跌跌撞撞地跑到马前跪下。

丁猎跃下马鞍,单手微扬,冰之能量分作三路将他们轻轻托起,身上的绳索寸寸冻为碎末。他笑道:“孟斐、连城、崔青衫三位都尉,不必多礼,随我进营。”

辕门前的军士还没来得及反应,丁猎领着三人便闯了过去。

军帐帷幕牵动,四人入而又出,只见丁猎满面怒色,向着士兵喝问:“你们将军到哪里去了!”

被丁猎当作标枪插入沙土中的那人,他的话至少有一点是对的,圣血关前线战事正急,寒阳岭攻防战已进入白热化阶段。

寒阳岭前,辽阔的戈壁滩向南绵延。倘若从高空俯视,靠近巨型陡坡的大片土地,已变成了血红!南秦、东梁人的鲜血汇聚成河,将大地重重染透,在周遭赭色土壤的衬托下,显得别样凄艳。

北唐国虽已覆亡千年,但流传下来几本古籍,其中一本详细记载大同大陆的动植物。据书中说,赭壤经红血反复浸染后,将盛开一种洁白的花朵,每株四叶六瓣,虽遇酷暑严寒,也不衰败。古北唐人敬慕勇士,遂将此花称为“血玉”,虽然它的花叶根茎上都没有半点红色。

这些惨烈相搏的东梁、南秦士卒,他们战死之地,无疑将成为“血玉”的海洋,他们也当得起古北唐人沧桑的礼赞。

重围中的一个南秦骑兵,身受数十柄枪锋攒刺,仍然借着兵器劈出了最后一道“炎刃”,刀尖闪出微弱火焰,又砍倒一个和他同样壮烈的东梁人,死于马背之上。

“冲!杀!”柴羽挺剑刺入一个东梁小兵的胸膛,剑锋拔出,大股鲜血直喷向他。柴羽扯动战袍,在身前遮挡,半幅战袍就染满了血迹!

都督身先士卒,南秦的长枪兵岂能含糊?寒光闪闪的枪头向着东梁骑士只顾乱刺。

这波冲锋立见成效,面向寒阳岭陡坡的东梁包围圈部分,瞬间承受巨大压力。圈内的敌军骑兵,也向北猛冲。

两部分战士混杂在一起,眼前人体杂沓,尸身断肢与血横飞,每个人都陷入了疯狂。如果说疯狂中还残存一丝理智,那就是还能从不同颜色的军服分辩谁是敌人,谁是战友!

东梁骑兵都尉沈秀立刻发出指令,两千轻骑兵作为生力军,迅速绕过包围圈,向柴羽所在的长枪兵兵群猛冲。

“柴羽休走!生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