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道人呵呵一笑，若有所指的说道：“这天底下，敢对仙人动手的人不多，即便是地仙，也怕仙人伤愈之后报复。”

燕南低眉道：“但是天寿将近的地仙，便不怕了。”

“还有一种人不怕。”

卫道人淡淡的说道：“上三门的嫡传，便不会害怕仙人报复，说起来，燕真人的恩师…先天剑派的殷掌教，也是地仙，而且天寿将近。”

卫道人看向这五道道光，呵呵一笑：“说不定，燕真人的恩师就在这五人之中。”

燕南神色微变，也看向这五道道光，摇头道：“不会的，老师何种身份…”

“他要兵解了。”

卫道人低眉道：“若能屠了这个仙人，殷掌教就能带着这位仙人的仙法去兵解，来世只要破了胎中之谜，便有证道之望。”

“而且…”

卫司正低眉道：“千山图虽然是魔道地仙所练，但是这卷图，上一次现世，是在你们先天剑派手里。”

燕南当然也看见了这幅横亘在天上的图卷，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又看向坑底躺着动弹不得的那位仙人，一时间也忍不住有些失神。

“凡人…当真可以屠仙么？”

“从前大家都觉得不成。”

卫道人低眉道：“直到半年前，李墨将他的剑，刺进了仙人眉心，将他钉在了东海动弹不得，逼的这位仙人不得不隐匿身形，现在甚至被五位地仙，逼到了这种狼狈的境地。”

燕真人深呼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可是……仙人依旧未死。”

“老道在想。”

卫道人看向坑底的那位仙人，开口道：“如果四十岁的李墨，能做到这个地步，那么四百年前，一直活到一百岁无疾而终的太祖皇帝，应该…”

说到这里，卫道人便没有说下去了。

大周太祖，当年打遍天下无敌手！

仙人之下，没有人能接他一刀。

至于仙人之上…

那个时候，并没有刚刚成道的仙人，中土明面上的仙人，也就只有上三门的三位祖师，而具体太祖皇帝有没有跟三位祖师动过手，动手的结果如何，没有人能够知道。

可以预想的是，如果把太祖皇帝放在李墨的位置上，这位新仙人，多半已经死了。

正当卫道人与燕南说话的时候，一枚巨大的葫芦，晃悠悠从神都方向飞来，一个少年人，骑在葫芦的脖子上，双手扶着葫芦脑袋，似乎正在调整方向。

卫道人看了一眼这个少年，然后又看了看燕南，笑着说道：“真是后生可畏，当年神都城里的那个穷秀才，如今境界一日千里，清微观恐怕又要出一个地仙了。”

燕南也看向葫芦上的少年人，摇头感慨：“洪师兄修为，的确胜我等同辈良多。”

很显然，骑着葫芦飞过来的少年人，是清微观的深度行走洪玄真洪真人。

这位洪真人骑着葫芦，晃悠悠的飞过来，然后对着卫道人笑了笑：“卫司正夸奖了，晚辈的修为，比卫司正还差得多。”

卫道人摇头：“差不多了。”

少年道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然后也睁开慧眼看向东海，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

“东海……是妖族地界。”

“闹得这么大动静，妖族不可能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