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梁这边拿到了五百万两银子,只需要抽出其中的五分之一,就能完美解决台湾开发的一切耗费。同时又维护了国法尊严,给其他势家立下榜样:要赎罪就拿诚意出来,若是只拿个十几二十万两把皇帝当叫花子打发。皇帝就把你们全族都打发去辽东当叫花子。
郑芝龙从此高枕无忧,仍旧可以挂着大都督府右都督的头衔。当他的东海土皇帝。而且日后大明有市舶司通商,收入的税金还有他的一份。虽然不再能独享东海利润,但从此跟皇家乘上了一条船,总是安全许多。
真正经历过了海上的大风大雨,郑芝龙对陆地的眷恋已经超出了其他饶想象。或许正是出于这种心理,另一个世界的郑芝龙宁可不要儿子也要投降满清。
相比郑芝龙的轻松愉快,第二军团的摩拳擦掌,福建的文官实在成为了最为痛苦的一干热。
他们必须要为闽西渐渐蔓延开来的奴变负责。并且要在没有任何帮助之下,在各自的辖地进行清丈田亩与编户齐民。
原本可以隔岸观火的地方吏员,也很快发现自己竟然与流官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如果没能完成吏部下发的行政工作要求,无法通过考功清吏司的考成,从地方官到各级吏目,都要承担责任。
为了表示皇帝的认真态度,福建各级衙门的吏员、杂役、做公的。还拿到了一笔不菲的公食银补贴,用以弥补他们过去没有国家薪俸的损失。
这简直就是商鞅徙木为信的大明版!
如果还有人搞不清楚状况,正好台湾移民的数量远远不够。
对于那个游泳都能游过去的大岛,其耕地面积在工业化开发之后高达一万平方公里,折合一千五百万亩,占全岛土地的四分之一。优渥的水土条件下能够一年两熟三熟。
如今当然达不到这个数字,但以福建和浙江的人口而论,即便将所有愿意去台湾的人都拉过去,也有足够的土地供其生活。
当然,在此之前必须先取得全岛的统治权。
荷兰人是不可能平白让出台湾的。正如两年前他们赶走了占据鸡笼的西班牙人。
无论东方还是西方,都知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道理。
……
“陛下。臣实在有一言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柳如是终于等到了与皇帝独处的机会。
“吧。”徐梁刚坐在黄花梨的座椅上,还没来得及开始工作,正好有时间。
“陛下,”柳如是道,“如今南面之事已经庙定,陛下若是再不回北京,恐怕许多决策都要耽搁。之前皇明杏林大学开学,陛下已经缺席了。”
徐梁以血液学、外科学、细菌学、解剖学等领域的杰出贡献,为大明杏林尊崇。喻昌在北京开设杏林大学,以他憧憬中的教学方式培养后辈医学之士,遍邀国内名医,自然也少不得皇帝徐梁。
“嗯,这个的确有些遗憾。”徐梁道:“不过收复台湾也是大事,不盯着进度可不校”
“陛下,辽东和宣大方面也在打仗啊,怎能厚此薄彼?”柳如是不知道自己这是否算干涉政事,但她知道,如果皇帝在八月之前不回到北京,自己的下半生恐怕会很不如意。
“辽东是以打代抚,等人口上去,平辽就是水到渠成的事。高燕若是连这都能搞砸了,那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徐梁笑道:“宣大以抚代打,主要是与蒙古人交易,扩充骑兵师,冯先奇在那里坐镇就足够了。”
对于张家口外的蒙古人,徐梁并不信任,但他们距离满洲人稍远,属于可争取对象。与他们互市,非但可以瓦解满蒙联盟,还可以获得明军需要的马匹。即便徐梁对马种不熟悉,却也知道蒙古马是冷兵器时代最好的战马之一。
然而皇帝到互市,柳如是更是头大。
如果只是贩卖茶叶、绸缎给蒙古人,当然没有关系,而且还能削弱蒙古饶战斗力。问题是皇帝陛下连铁器和粮食都敢卖,就不怕这些蒙古人转卖给满洲人么?
这个问题在朝中也曾掀起过异议,但实际情况却与道消息不同。
徐梁卖给蒙古饶铁器数量控制严格,而且全是打造成锅具的潞铁。就算蒙古人和满洲人有能力回炉重造,得到的铁料也无法制造兵器。
至于粮食,人们只看到一车车越张家口的粮袋,却没看到冯先奇卖出去的是煮熟的熟食。熟食不能久放,每日售卖有限,直接断绝了蒙古人做转手贸易的可能。这纯粹是作为吸引蒙古牧民以家庭为单位聚居在张家口外围的手段,目的是形成大明同化蒙古的桥头堡和实验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