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的,锄地呢?”村头一个光着膀子,浑身都是纹身的彪形大汉,正在大汗淋漓的跟土地奋斗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那么一声,吓得猛地一个机灵。
扭头望去,却是当初活捉自己的铁手神捕郑捕头。
郑捕头蹲在地上,用手挖了挖地面,捏出来不少土,用鼻子嗅了嗅,闻不到丝毫的水汽,看来今年老天爷要是一直不下雨,又是个灾年。
大当家的憨憨的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个两个窝头,一头大蒜掰了半头扔给郑捕头,埋怨道:“郑捕头,我都说了,当初占山为王,那是因为穷的吃不上饭,如今皇爷给俺分了田,又送俺农具,村长说公社里的牛俺也能用,皇爷天恩,俺可不敢去当什么山大王了,您别就隔三差五的来取笑俺了!”
“我可听说,隔壁村的刘财主前些日子派人来找你了,说只要你出山,就封你做二大王,给你五百喽啰兵,你不眼馋?”郑捕头嘴里嚼着窝头,怀疑道。
“眼馋个屁,咱们王庙乡这一代谁能能耐过您?别说当二代王了,就是大大王,我也不去。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哪里有种田来的痛快。对了,俺听说,供销社里收棉花,你说我把地都改成棉花怎么样?俺算计着,一亩棉花换成银子,怎么也比一亩稻谷换成银子挣得多。”大汗蹲在地上掰着手指头算计道。
“我跟你说正事儿呢?”
“俺也在说正事儿呢!我说郑捕头,你要不直接把俺砍杀了算了!俺真的做良民了,前些日子刘财主来收买俺,直接给了俺一百两银子,俺连瞅了两眼,然后就把他们踹出去了。”见昔日的山大王真的变成了良民,郑捕头干笑了两声,也没多为难他。
他这也是没办法,这一带属于他的辖区,虽然出了事儿有民兵队管,但是只要有民乱,受苦的就是老百姓不是?
今上贤明,给老百姓分了地,正是大家憋着劲儿过好日子的时候,可不敢出大乱子,让那些财主们笑话。
“行了,跟你说个正事儿!”郑捕头道:“今年看样子是个灾年,陛下下了皇命,让咱们地方想办法抗旱,知县大人是行伍出身,说干就干,准备想要给干旱厉害的几个乡修水渠。”
“好事儿啊!”纹身大汉吃饱了,灌了两壶水,擦了擦嘴巴。
“是好事儿,不过你们得出力,而且干粮得自己带,”郑捕头继续说道:“到时候你们挣工分,等县里的国有作坊和赋税收上来,才给分红,我来问问,你愿不愿意?”
“俺又不傻,为什么不去?”纹身大汉跟看傻子一样看着郑捕头。
“你们不是最怕官府忽悠你们么?就不怕这一次官府白让你们干活?这去挖水渠,可是耽误种地的。”郑捕头疑惑不解的问道。
“嗨!种地的事儿,一早一晚就干了!这水渠可是关乎到俺儿子跟俺孙子未来的好事儿,俺为什么不去!至于钱不钱的,俺说不在乎是假的,不过俺相信皇爷!皇爷连那群大财主都收拾了,还收拾不了一个县太爷么。俺可听村里负责宣导的秀才公说了,谁要是敢欺负老百姓,老百姓可以去皇城上访的。”
“行!”郑捕头很高兴,拍拍手说道:“连你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我就怕今年干旱一起,底下的百姓再闹起来。”
彪形大汉一如既往的鄙视,给郑捕头一个白眼说道:“皇爷在邸报里说的清清楚楚,咱们大明百姓是不可战胜的!鞑子来了,我们杀鞑子,干旱来了,我们就抗旱就是了,你怕什么?你要是有心思,多看看那些被皇爷拿了田的有钱人,他们心眼儿坏,前些日子不敢言语,要是一闹灾,他们一准儿起来折腾。”
“老王!老王!”村长李友年呼哧呼哧的推着一架小推车,边走边喊。
彪形大汉一见是村长来了,赶忙跑过去,帮忙推车。
“村长,您这是要去哪儿?我帮您推过去!”
“推什么推!这是给你的苗儿!”
“啥苗儿?俺准备种棉花卖钱了。”彪形大汉苦着脸,有些不乐意道。
“听话!今年闹灾,好多地方收不上粮食来,皇爷心疼咱们,让人从海外弄来了这土豆苗儿,我可告诉你个狗日子的,给我小心的伺候好了,到时候要是不够吃的,老夫抽死你!”
一听是皇爷弄得,彪形大汉顿时变了脸,谄媚的说道:“您早说是皇爷让种的,我不就听了吗?对了,这玩意儿,看着翠滴滴的,娇嫩嫩的,好养活吗?”
村长皱着眉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养活,不过听说贵妃娘娘管这事儿,她手底下的女官给我们这些村长讲了,这土豆不仅抗旱,而且还不挑地,你家里荒地也不少,全都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