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可喜从未见过如此配合冲锋的队伍,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用力攥住,高声喊道:“放箭!放箭!”
“敌军乱了!变阵,杀!”
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高燕,立刻看出了尚可喜军阵的混乱,勇敢地将步兵阵型展开,冲入敌阵。
这正是对面拿贼,胆气盛的一方威势十足,胆怯的一方却是勾头缩脑,只是一个照面便被冲散了阵列。
“派出所有后天高手,给我袭杀对面指挥官!”尚可喜怒吼道。
到了这个关键时刻,没有什么保留家底不保留家底了。所有的高级武夫全都被派了出去。
高燕却怡然不惧,一挥手身边的特种火铳小队拿着特质的火铳,迅速的搜集那些气势强大的武夫,只要他们敢冒前,立刻便被狙杀。
高级武夫培养何其不意,不小一炷香的时间,全部损失殆尽。
而在高级武夫损失殆尽的那一刻,尚可喜的队伍再也控制不住防线,被金陵援军直接冲杀进去。
“跪地免死!”冲入敌阵的士兵高声喊道。
“尚可喜死了!”
尖锐的声音在战场上响起,是一早安排的心理战,不管是否擒杀了敌将,这样喊两嗓子总能瓦解敌军的战斗意志。
尚可喜看着自己的亲卫队竟然如同薄纸,一捅就破,心里夹杂着迷茫不解和哀叹。他缓缓退了两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震天撼地的“杀!杀!杀!”
如闷雷,如山崩,想来尚虎那边的局势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你,”尚可喜抓过一个亲兵,“去京城,禀报皇上和亲王,就说我尚可喜愧对他。”
“王爷!”那亲兵吼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尚可喜看着逼得越来越近的红袍明军,抽出佩剑,架在了脖子上,叹道:“兵败如山倒,本王如今是一国上将,不能受缚执之辱,你们速去吧。”
“王爷!”周围亲兵见尚可喜要自刭,纷纷涌了过来。
尚可喜闭上了双眼,紧咬后槽牙,听得自己心跳咚咚作响,颈上传来剑锋冰凉的触感,心中暗道:我背叛了国家,却依然难逃一死的命运,何必呢……
“王爷!你不能死!”亲兵暴喝一声,扑向了尚可喜,将他从马上撞了下来,长剑也被甩到了一旁。
尚可喜眼中滚落出一滴泪珠,叹道:“人谁无死,你何必……”
“你若死了,弟兄们也得跟你死在这儿!”那亲兵打断尚可喜的话头,一把扣住了尚可喜的手腕,麻利地翻身一压,高声喊道:“尚可喜就擒!我们降了!”
尚虎见尚可喜将旗帅纛一倒,知道兵败已经成了定居,带着自己的亲卫想要救出尚可喜。只是他地方不熟,转了一圈竟然还是撞在高燕手上。
尚虎临危不惧,带领亲兵队想要反击高燕的中军。却被整装待命的特种火铳小队,一轮精准的狙杀,全部覆灭。
尚虎临死前,一脸的震惊。
这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因为他和他身边的袍泽,同时被射杀,同时落马。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强悍的队伍。
战场上将为兵胆,将旗倒了,兵也就不会傻傻卖命了。
高燕眼看着战斗进入收尾阶段,心中不免欣慰。此战是自己选定的战场,以有心算人无心,占了极大的便宜。然而近卫营作战勇猛,即便面临十倍之敌也没有畏缩,这才是强军的气魄。
“徐将军,若是易地而处,由我军攻打这样的坞堡,可有什么方略?”高燕问身边的徐敬业道。
徐敬业,原名白敬业,立国之战之后,被封海参崴侯,赐姓徐。
徐敬业最后看了一眼欢欣鼓舞的战场,沉声道:“火炮,只有用火炮猛轰,逼守兵出战,然后再予歼灭之。”
“的确。”
高燕道:“所以我专门将陈楼的炮兵团放在了山上,就是算好了尚可喜的火炮射程,给他下的套。这回咱们是有备而来,尚可喜自以为得计,从头到尾就在我股掌之上,下回可未必有这么轻松了。”
“铸炮速度还是慢了些。”徐敬业无奈道:“之前我奉命去炮厂视察,照如今的速度,一年恐怕也就只能铸造不超过一千门炮,这还都是小弗朗机,若是千余斤的红衣炮,恐怕能有百门就不错了。”
徐梁原本迷信管理,以为有了超越时代的管理方式以及合理的工程分工,可以加快炮厂的产量。等他亲自视察,并听取了大监们耐心讲解之后,却发现在这个时代要想大规模铸炮简直是异想天开。
首先是材料质量难以监控,公差不受控制;其次是没有总结出膛压公式,只能按照规制制造,否则容易炸膛;再次是制造工艺落后,废品率高。要想改进工艺却超出了高燕的理工科知识水平,甚至连个指导意见都提不出来。
“陛下终究是有办法提高火炮产量的,而我们步军也会越来越强!”
“是的,我们陆军要比任何人都相信陛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军队里开始有了步军,水军,骑军,禁卫军的称呼,而步军则是徐梁最为看重的一支队伍。
其中步军的封赐最多,以徐敬业之功,亦被封赐为海参崴侯,至于大眼儿,则是里海公,搞得这个没有文化的笨蛋,整天去烦徐梁。
其实有文化的将领们,通过宫廷的世界地图,早就意识到了君主的意思。
而他们的内心则是一水儿的热血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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