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她训斥宋长文的时候，神色平淡如初。可是现在，在听到艾叶还活着的时候，她居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p>

艾叶，还活着。</p>

白砚殊清楚的看到夏阮的神色，言语里有些尴尬，“其实我一早就想告诉你了，但是……我……我不想艾叶再回你身边了。”</p>

夏阮看着白砚殊，有些疑惑，“为何？”</p>

“我想娶她。”白砚殊这次一口气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她这个小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她一直在我身边说，若不是你，她当初就被卖到花街去了。所以她这一辈子，都想跟在你身边。可是蠢笨的丫头也不想想，若是她回你身边，一辈子都不离开，那我……那我怎么办？”</p>

白砚殊在第一次见到夏阮的时候，便注意到了夏阮身后的艾叶。</p>

其实白砚殊当时，没有直接说出来，因为他不配。</p>

他自小身子不好，说难听点，或许以后都不能有子嗣。</p>

他若是娶了艾叶，便是让艾叶以后悲伤。</p>

有一次，白砚殊去侯府找萧九，无意中遇见了艾叶。</p>

白砚殊和艾叶说了一会话，艾叶说起夏阮和萧九的生活，说他们很幸福。</p>

艾叶的眼里有羡慕的神色，他看的很清楚。</p>

“若是，艾叶我问你。”白砚殊想了想，“若是你来日嫁的人，不能有子嗣，且身子不好。但是，他很喜欢你，也会将你时刻放在心上，你会嫁吗？”</p>

艾叶当时瞪圆了双眼，有些惊讶的说，“白公子，你这是咒我呢？”</p>

“谁咒你啊，我就是比喻一下。”白砚殊瞧见艾叶的神色，也有些心虚，“这不是，只是问问吗？”</p>

艾叶想了想，才认真的回答，“会嫁。”</p>

白砚殊当时瞧着艾叶的神色，便下了决心，要娶艾叶。</p>

他知道，艾叶没有说谎。</p>

艾叶的母亲下嫁给艾叶父亲的时候，艾叶的父亲穷的只有一间茅草房。艾叶的父亲对她母亲很好，一家人也过的很幸福。只是后来，一场瘟疫让艾叶的父亲和母亲病了，她的父亲为了治好她母亲的病，将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后来，瘟疫还是带走了艾叶的双亲。</p>

据说，艾叶的父亲死的时候，全身瘦如枯骨。而她的母亲，却慈祥的如同睡着了一样，看不出半分得过瘟疫的痕迹。</p>

最后，艾叶被她的亲人卖到了人牙子的手里。</p>

若不是遇见夏阮，艾叶怕是会如卖到花街上去。人牙子说她太脏，父母都死于瘟疫。</p>

白砚殊每次想到这些，就会觉得心疼。</p>

艾叶出事的时候，周围的人都以为艾叶死了，他却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他拼里全力去找艾叶，最后才在后山发现了艾叶的身影。</p>

那个时候的艾叶，身上的衣裳早已破烂不堪，浑身是血。</p>

她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救救夫人。”</p>

白砚殊当时便知道，他不能再让艾叶回夏阮身边了。</p>

“你要娶艾叶？”夏阮皱着眉头，她没想到从白砚殊的嘴里听到这句话，“艾叶知道吗？”</p>

白砚殊听了这句话，撇了撇嘴，“她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她不愿意。她想回你身边……”</p>

“她，是不是嫌弃我……我这身病……”白砚殊垂眸，“你帮我问问她吧，若是她真的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她。”</p>

白砚殊猜不透艾叶到底在想什么，所以他想让夏阮帮他问问，艾叶到底是怎么想的。</p>

若是艾叶愿意，他自然是高兴的。</p>

若是艾叶不愿意，他也不会强迫艾叶。</p>

白砚殊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样，所以从前也从未想过娶妻的念头。</p>

他的父亲问他，“若是你愿意，爹会帮你找好妻子。但是，你喜欢什么样的？”</p>

“爹，你别问了。”白砚殊对父亲说的很直接，“我这病你也是知道的，我不能有子嗣。有那个女子，愿意放弃做母亲，来嫁给我？若是愿意，怕也是因为我是白家后人的关系吧？爹，这样的感情，我不想要。”</p>

若不是真的喜欢他，而是为了他是白家后人才委屈嫁给他，他才不要这样的妻子。</p>

他白砚殊要的妻子，是真心喜欢他，也不嫌弃他的女子。</p>

白砚殊知道，感情，当真说不清。</p>

他喜欢艾叶，所以，想要问问艾叶，可否也喜欢他。</p>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如此低头来求一个人。</p>

原来，爱一个人，真的可以卑微的犹如尘埃。（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