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喜与忧(2 / 2)

“不妥不妥,此物虽然与丝绵相似,却是产自于花木之中,如果用同一个称呼,恐怕会引起误解,若是叫做木绵的话,又显得有些繁琐。”郭嘉却是听茬了,摇着头反驳起来,然后他灵机一动,顺手拿过纸笔,在白纸上写下了左木右帛的“棉”字,抬头对刘备笑道:“使君请看,我们新造一个字指代这种奇花如何?”

这不就是我说的棉字吗?

刘备面无表情,心中却疯狂吐槽,随后他才意识到,搞不好这个时代,还真没有“棉”这个汉字,自己和郭嘉在无意之间竟然就成了一个新汉字的创造者。

“挺好,生于木中,可以为帛,就叫这个名字。”刘备呵呵一笑,顺水推舟地点了点头。

他们两个土八路都不知道,此时摆放在花盆之中的“棉花”,实际上就根本不是花,而是锦葵科棉属植物在花败之后结成的蒴果,那些白色的纤维是棉籽表皮长出,起到保护作用的柔软纤维。

不知道等到新的植株生长出来,重新开出花朵之后,他们又该如何为其命名。

这宝贝棉花只有几株,满打满算三十个棉桃,可以说珍稀异常,虽说刘备在送走那位献宝的商人之时,特意叮嘱了可以再买一些回来,但不管怎么说,他也必须做好只有这三十多个棉桃里面的种子作为繁衍基础的准备。

“是不是应该把张同调过来专门培育棉花呢?”刘备摸着下巴沉思起来。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常山,张同正头戴草帽,一身寻常农夫的装扮,与周围同样面容黧黑的老农们说着什么,突然,他猛地打了几个喷嚏,然后满脸郁闷地四处张望起来。

“使君讲过,一说二骂三惦记,刚刚打了三个喷嚏,这是哪个家伙在惦记我呢?”张同恨恨地腹诽了几句,便继续收回心思,与老农们聊起了古怪的天气。

“这两年开春开得越来越晚,雨水也少了,今年的收成估计也不如往年,要是再这样下去……,我们才过了几年好日子,难道又要遭灾了么?”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农看着远近的农田,满脸尽是忧色。

最近几年整个天下都不太平,关中连续两年大旱、兖州遭遇蝗灾、冀州南部也收到了波及,甚至连幽州和冀州北部在去年也出现了旱情,凭借着数百万民众们花费几年时间建立起来的水利系统,粮食产量总算是维持在一个平均水平,但今年雨水更少了,进入夏天以来更是滴雨未落,几条主要河流的水位也降得不像样,按照各地汇总上来的报告,今年的粮食产量恐怕要跌落到去年的七成。

“我这次来常山,就是因为听说这边出了问题,可是来到田间看了看还不错,能收个七八成也能接受。”张同温言安慰起众人,脸上保持着一贯的从容微笑,但心中却在不住地叹息。

常山国一般的疆域都是山区,而且是高大宽阔,足以阻挡水汽,将东南风变为雨水的巍巍太行,如今旱成这样,那就说明今年的气候是真的干旱。

常山是这样,那东边自己还没来得及去视察的巨鹿、安平、河间几地,又将是怎样一副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