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眸沉郁,紧盯着舒梨。
“你再说一遍。”
舒梨干脆把手上的吐司片丢回到盘子里,抬着下巴露出不高兴的表情:“你这么凶干什么,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
边寂不紧不慢地端起咖啡喝了口。
还跟他耍小脾气了。
但他还挺享受她的娇横。
他拉开椅子坐下,沉稳且不甘示弱地开口:“还是床上乖一点。”
舒梨滞几秒,转而身子往后靠,倚着椅背漫不经心的笑,“原来你喜欢乖的啊。”
“你爱搞刺·激,我还以为你喜欢床上骚一点的呢。”
边寂沉默吃早餐,不理她了。
舒梨扯扯唇,这男人,该说他是成熟心思沉,还是其实就是闷棍呢。
没意思,不跟他说话了。
舒梨也开始吃早餐。
很简单的煎蛋,吐司,咖啡,但她竟然觉得还挺好吃。
两人都不搭话,各自吃着各自的。
边寂显然有些忙,吃早饭的时候,还不忘拿起起先放在餐桌上的平板,盯着股票市场。
舒梨吃完时候,问他:“你做什么工作的?”
边寂的目光停顿一下,从平板上移开,落到舒梨脸上。
舒梨无所谓一笑:“我就是好奇问问,你不想说也没事。”
“没什么不想说的。我在华伦做分析师,管整个行研部门。”
“噢,这个啊,我听不懂。”
舒梨对这方面不了解,她的世界其实挺狭隘的,算起来也是舒连漪把她保护得太好。
她不清楚边寂到底是做什么的,但是肯定是跟金融有关吧。
当初不是说是金融系高材生么。
“我还以为你是炒股的。”
边寂想一想,不置可否的扯唇,“你这么想,也没错。”
“反正年薪很高对吧?”
不然怎么住得起这么好的房子,开得起好车,每套衬衣西服都像是定制款。
舒梨也就随口那么一问,边寂反倒缓缓放下了手中平板,眼神直直对着舒梨:“想知道?”
——多么熟悉的语气和问题。
舒梨几乎都能猜到边寂下一句肯定是学她说“凭什么告诉你”。
果然,边寂唇角轻扬:“不告诉你。”
舒梨轻笑一声,跟她猜的差不多。
这男人,可小气可记仇了。
想起自己很快就要麻烦到边寂的事,舒梨想了想,问他:“我能跟你说个事吗?”
“什么。”
“我把国外的房子退了,有些东西要从国外寄回来,能寄来你这么。大约一周后到,我不会占你太大的空间。”
“你随意。”
舒梨扬眉,笑道:“你放心,我不会白住在你这。房租我会给你的。”
人一旦有了钱,底气就足了。
舒梨一直在打着她的小算盘,等房租退回来,她就有钱了。
她可以为了见她妈而跟边寂谈条件跟他上床,但是她不要他的钱和别的帮助。
“昨天你的一千块,我已经记在账上,我也会还给你。”
本来早上边寂的心情还算不错。
昨夜熬夜工作,特意空出今天的时间休息,想着或许能陪舒梨做点什么。
但舒梨吧,总是不惹他就不高兴。
边寂凝视舒梨的眸光深了几度,没戴眼镜,却依然泛着层冷意。
“你确定要跟我记得这么清楚?”
舒梨不以为意地交叠起腿,手指轻轻勾绕肩颈的头发丝,回答着:“这不是跟你学的嘛。”
以前要算得很清楚还给她写欠条的人不就是他么。
她不过是从他这学到了“不欠人人情”这一个小小的优点而已。
边寂眯起眼睛,“我有这么教过你?”
“教过啊,你是我老师啊,你教我的,可不止这一点呢。”
“噢?那老师还教过你什么?”
舒梨缠绕头发玩的手指一停,故意靠近餐桌,单手托着下巴,另只手伸出来,细白的手指挠了挠边寂线条清晰的下颌。
她又开始变得像只勾人的猫,眼里闪过狡黠的光。
“老师你……还教会我怎么上床。”
边寂不为所动,敛着表情,凝视舒梨的眼眸深幽不见底。
他淡声问:“只有我教过你?”
“这个啊……我就不告诉你了。”舒梨笑一声,收回自己的手指,拉开椅子站起来,看起来格外倦怠似的。
“老师拜拜,学生先回房补觉。”
舒梨慢悠悠回到房间,想着没什么事做,还是继续睡觉吧。
哪知前脚刚进来,后脚边寂就跟进来了。
门被锁上。
舒梨回头看他,玩味一笑:“老师你想干什么?这么早就想做‘运动’吗?”
边寂再次先相信,舒梨就是欠收拾。
他被她惹得,跟吞了个柠檬似的,特别酸。
他承认,他就是吃醋。
一想到有多少个男人在舒梨身上驰·骋过,他就忍不住躁郁。
窗帘被毫不留情地拉上,严丝密缝的。
边寂不管舒梨的本意是怎么样,不管舒梨是否愿意,也不管自己这样是否算是强迫,反正他只想得到她。
暂且得不到她的心,那就先留下她的人。
他要她在他身边。
有那么一点还算庆幸,他们在床上的时候挺合拍。
边寂就想,这就当另一种层面的舒梨愿意了吧。
窗帘再次被拉开的时候,是舒梨想抽烟。
窗户开了大半,她没穿衣服,就靠在床头,身上横盖着一条小毯子。
额前凌乱的发丝还浸着汗,小脸泛着层事后的潮红。
低头瞥一眼,手臂上又是红透的掐痕。
她跟拿烟进来的边寂抱怨:“下次能轻点么,上辈子是牛啊这么用力。”
边寂只套了条宽松的家居裤,野性暗暗藏掖。
他把烟递给舒梨,唇角带着笑,“那你上辈子是什么,这么会叫。”
“……”
舒梨决心不理他。
先绝交几分钟。
烟是昨天舒梨去外面买的,苏烟,适合女士,味道偏淡。
她熟练地咬住,点燃,被烟雾笼着的脸,又纯又欲。
边寂望着她,再看向她身上的红印,眸色暗几分。
俯身过来,仔细查看着她胳膊的掐痕。
是刚才撞的时候太用力了。
“待会和我出趟门。”
舒梨吐出烟圈,转头看他:“去干嘛?”
“买点药膏。”
“不用了,一会就消了。”
“那跟我出去吃顿饭?”
舒梨顿一顿,弯眼笑了:“干嘛,想补偿我,带我吃顿好的?”
边寂在她身边坐下,同她一样靠着床头,侧脸看她。
“随你怎么想。”
然后从她手中抢过烟,自己咬住了。
味道确实淡,不及以前她喜欢的薄荷爆珠。
舒梨像个被抢走玩具的小孩,不高兴地瞪着他:“干嘛抢我的。”
“怎么不抽以前那一款了。”
答非所问,边寂更像是随口一说。
舒梨听不大明白。
“什么以前那一款?”
“没什么。”
边寂又不肯继续说了。
舒梨懒得再追问,从边寂那儿抢回烟,往边上侧身。
“我现在可穷了,你抽我的烟,我是要按根收费的。”
“那你还想着给我房租。”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舒梨不耐烦了,踢他小腿:“你问题怎么这么多,跟以前一样问个没完。”
以前。
好像是这样,以前他好像是总爱问她为什么。
她也恼过,觉得他烦。
可真神奇啊,明明两个人只认识那么几天,可是为什么共同的回忆却有那么多呢。
连那些细枝末节都记得那么清楚。
好像是认识了很久很久一样。
舒梨享受着自己这根事后烟,边寂的手臂却从她腰间揽过,手指扶住她的脸,让她侧过来。
然后他的唇就这么寻了过来。
这大概是他们之间最单纯的一个吻,仅仅只是吻。
那些晦涩的,不敢言说的,留恋的,都在这个吻里。
缱绻而温柔。
舒梨一时间忘记了周遭的一切,被他突然的温柔所折服,从而陷落。,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