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在林平之心中积威已久,自他五年前回家后,用三招剑法便打赢了在他心中几乎无敌的父亲,林平之就彻底屈服在他的yín威之下,每rì里被逼练功,真是苦不堪言。少年人原本崇拜强者,况且林平之这种武林世家出来的人物,当然也有个“鲜衣怒马,白衣仗剑”的大侠梦。这几年,他武功倒是见涨,尤其是九阳神功,已经练到了第二层,眼界倒也高了不少,见那两四川汉子脚步沉稳,气息均和,一看就知道武功有成,当下也不敢小觑。
可是那姓余的实在过分,嘴巴越来越放肆,林平之少年气盛,只觉得气往上冲,伸右手往桌上重重一拍,说道:“甚么东西,两个不带眼的狗崽子,却到我们福州府来撒野!”那姓余的年轻汉子笑道:“贾老二,人家在骂街哪,你猜这兔儿爷是在骂谁?”林平之相貌像他母亲,眉清目秀,甚是俊美,平rì只消有哪个男人向他挤眉弄眼的瞧上一眼,势必一个耳光打了过去,此刻听这汉子叫他“兔儿爷”,哪里还忍耐得住?提起桌上的一把锡酒壶,兜头摔将过去。那姓余汉子一避,锡酒壶直摔到酒店门外的草地上,酒水溅了一地。史镖头和郑镖头站起身来,抢到那二人身旁。
那姓余的笑道:“这小子上台去唱花旦,倒真勾引得人,要打架可还不成!”郑镖头喝道:“这位是福威镖局的林少镖头,你天大胆子,到太岁头上动土?”这“土”字刚出口,左手一拳已向他脸上猛击过去。那姓余汉子左手上翻,搭上了郑镖头的脉门,用力一拖,郑镖头站立不定,身子向板桌急冲。那姓余汉子左肘重重往下一顿,正yù撞在郑镖头的后颈。却怎么也下不去手,原来此刻,他的脖颈间正抵着一根竹筷子,只要这聂筷子的手再往里一送,想必,他今天就得横着出去。
那姓贾的见林平之瞬间出手,就制服了自己的同伴,当下心头微惧,问道:“尊驾是谁?怎么暗箭伤人?”林平之听了轻蔑一笑,也不答话,转过身去冲福威镖局众人说笑道:“这两只恶狗也不知道是哪家放养的,跑到我们福州府来乱咬人。”众人一听哈哈大笑。
姓余的听后大怒,也不管林平之武功高低,飞脚向林平之踢来。林平之反应迅猛,转身冲向右侧,还脚踢出。这时史镖头也已和那姓贾的动上了手,白二将郑镖头扶起。郑镖头破口大骂,上前夹击那姓余的。林平之道:“去帮史镖头,这狗贼我料理得了。”郑镖头知他要强好胜,不愿旁人相助,顺手拾起地下的一条板桌断腿,向那姓贾的头上打去。两个趟子手奔到门外,一个从马鞍旁取下林平之的长剑,一个提了一杆猎叉,指着那姓余的大骂。
林平之剑法一般,内功倒是不错,平常在镖局内演武,众人也碍于他身份,没有使真格,他心头也知晓。但他对自己极为自信,也不接剑,只凭双拳和对方相斗。打定主意这回一定要好好威风一次,等大哥回来也可炫耀一番。那姓余的汉子倒也不弱,尤擅拳脚,所以两方恶斗,你来我往,拳脚生风,劈哩啪啦,打的好不热闹。
那酒店萨老头和麻脸姑娘瞧在一边,假装害怕,却是躲在角落里。
“二师兄,你说这四川青城派对福威镖局图谋不轨是为什么啊?”那麻脸姑娘样子虽难看,声音却是婉转柔情,如莺儿一般清脆。
“我也不知道,前些rì子,是大师兄在外听到这个消息的。大师兄和林家大少爷是好朋友,那林少侠每年都送好多礼物上华山的。大师兄这几年送你的珠钗啊玉佩什么的,大多都是这位林少侠出钱买的。”劳德诺一边说道,眼睛却是盯着场中战局。
“我就说大师兄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他呀,有钱就知道自己买酒喝,哼。现在他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等回去,我一定要和爹好好告他一状?”那女子语气娇蛮,却不失可爱。似乎发现自己的语气不妥,赶忙转移了话题:“二师兄,你说这人拳脚功夫怎么这么差,还有那个四川人明明拳法比他高明许多,怎么还打不过他?”
“唉,小师妹,这人拳脚虽差,可是内功明显比那四川人高出一筹,一力降十会,所以他此刻才能占优。听闻林家有一门绝世剑法,名七十二路避邪剑法,他拳法不行,说不定剑法不错呢。”劳德诺解释道,心里却想着,那人的剑法如此之高,他父亲岂会庸俗。余沧海这回想必也讨不了好。听说那人这几年常常往西南苗疆跑,和苗疆五仙教关系暧昧,余沧海这回怕是要栽了。师傅派我们过来,想必是想让他承华山派的情。五岳并派已经势在必行了。那到时候,我也可以回嵩山了吧。
那女子听着兴致勃勃,她是头一回下山,以往父母都说她年纪尚小,不宜行走江湖,这回求了好久才肯让她下山。这头一回下山就遇见两方人一言不合就开打,这原因还是因为自己,她想想就觉得好玩。
江湖果然还是好人多一些。这个人,虽然拳法差了一点,可是人品还是不错的,自己现在这副模样,自己也觉得丑的很,他倒能仗义相助。大师兄和他大哥做了朋友,那他便算得上是我的朋友了。大师兄说过嘛,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况且,这青城派甚是可恶,大师兄不就嘲笑一下他们那个什么“屁股落后平沙落雁式”的剑法,就被爹爹痛打了一顿。这人是青城弟子,想必也不算什么好人。
而他口中的大师兄,正是令狐冲。眼下,他却是躲在暗处,跟随余沧海一行人。
原本那一rì,他正在山下和师兄弟喝酒,可是那一帮青城子弟实在太嚣张,忍不住就出手教训了一顿。哪想这些人这么没道德,居然回头就告诉了他们师长,而他们那个什么观主余沧海,更是没品,到了华山居然在师傅面前告了我一状。害我现在想起来屁股还有些疼。
看着面前一副趾高气扬的余沧海,令狐冲心里就相当不爽。
“余沧海,我看你得瑟到什么时候?我已经通知林兄弟了,他马上就会回来。你那个什么长青子的师傅不是林兄弟曾祖父的对手。要是你这个徒弟连人家曾孙子都打不过,看你到时候怎么收场。我可等着看好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