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指婚(2 / 2)

便那么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地走着,他们之间,那永远的咫尺之距,便仿佛是天涯一般遥远无望,让人绝望。</p>

&quot;你怪我吗?&quot;</p>

段锦睿突然开口,打破了那种让人有种绝望之感的静寂氛围。</p>

柳墨言停住了脚步,没有转身,他的唇边还是那一抹笑,莹莹的,却也幽幽沁沁的,带着凉意:&quot;方才在大殿上,你和皇上起争执,便是为了此事吗?&quot;</p>

他没有回答段锦睿突如其来的问题,反而是询问对方。</p>

段锦睿沉默了片刻,看着前面柳墨言的身影,在暗夜之中,意外地纤细脆弱:&quot;……是!&quot;</p>

&quot;好吧,我知道了!&quot;</p>

一声轻笑,柳墨言回了这么一句,轻抬脚步,便要接着带路,身后传来一阵风声,柳墨言可以避开,却没有闪避,任由对方骨节分明的五指钳住他的胳膊,男人咬紧了牙关,再次询问:&quot;就这样?你难道不怪我吗?&quot;</p>

他宁愿柳墨言像是往日里那般,稍有不如意不顺心的地方便和他闹,和他吵,便如同杨彤箬的事情一般,斤斤计较,不愿意容人,而不是现在这样,什么都藏在心里,什么都不说,他和他之间,隔着千山万水一般的难受。</p>

&quot;怪你有用吗?能够让皇上改变主意,还是能够让时光倒流?&quot;</p>

柳墨言幽幽一句,像是被雷击中了似的,段锦睿身子一震,方才还攥的死紧的手指,蓦然松开:&quot;不错,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我不会道歉!你走吧,天色不早了,你那里,我改日再去……&quot;</p>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阵轻轻的笑声打断:&quot;你今日若是走了,便永远不要再见到我!&quot;</p>

柳墨言的话,看似玩笑,段锦睿已经经历了一次,却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quot;墨言,不要再任性,这件事情,你必须要接受!&quot;</p>

&quot;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接受?&quot;</p>

轻嘲一声,柳墨言道:&quot;我在你心里难道那么的不知所谓?&quot;</p>

一直背对着段锦睿的男子终于转过了身子,歪着头,唇边含笑:&quot;皇权总是至高无上的!&quot;</p>

&quot;我们现在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能接受,反正不是第一次了……&quot;</p>

这句叹息,包含了多少无奈与不甘:&quot;告诉我,你心里是不是很难受?&quot;</p>

亲自前来见证自己心爱的人要与另一个女子成亲,柳墨言知道那种滋味儿,那一日,他喷出的那一口心头之血,在玉白的指尖之上,早已经消失了踪迹,恍惚间,却又有血纹浮现。</p>

柳墨言不是乖乖被人摆布的棋子,抗旨的事情,是大逆不道,但是,若是段锦睿真的不愿意接受的话,他不会接下圣旨,他的仕途会受到影响,他的生命也会有所威胁,柳墨言不在乎,这一世的命,他是偷来的。</p>

只是,段锦睿接受了,他亲自前来劝他接受,段锦睿是段穆恒心爱的儿子,他再怎么样都不会有事,他是为了谁愿意对自己的父皇妥协,柳墨言心知肚明。</p>

&quot;告诉我,你难受吗?&quot;</p>

柳墨言重复了一遍那个问题。</p>

&quot;……&quot;</p>

段锦睿无言以对,他难受吗?怎么可能不难受?当段穆恒以着玩笑的口吻告诉他,今日要为两个年轻人指婚的时候,当段穆恒用那种看似慈爱,实则满是威逼的目光看着他的时候,段锦睿便再也没有另外一条路可以选择的了。</p>

有时候,沉默便是最好的答案,怎么可能不难受呢?柳墨言心里意外地没有欢喜,有的,是悲哀与痛苦,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面前的男人,他蓦然仰首,目光与目光相互接触:&quot;告诉我,会不会有下一次?&quot;</p>

段锦睿黑沉沉的眸子猛地亮起一道光芒,仿佛将这片夜空都照亮:&quot;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你相信我!&quot;</p>

段锦睿对柳墨言承诺道,他的面上满是肃然,柳墨言一只纤细完美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上,那只手也许是在夜风中吹拂太久,没有往日里的温热,反而像是他的手一样冷,可是,不论是以往的温暖,还是现今的冰冷,段锦睿都是喜欢的,因为,他从未曾离开过。</p>

柳墨言轻轻地摩挲着男人绷紧的脸上肌肤,这样,便足够了,当一个男人可以为了你考虑到如此,委屈到如此,那么,还有什么不甘的呢:&quot;我柳墨言看上的男人,不是那么容易被击倒的!决定了,便不能够后悔,我们只能前进,不能后退!&quot;</p>

柳墨言面对段锦睿的时候,不论有任何的难处从来没有轻言宽慰,他的话语便像是他的人一般,锋芒毕露,让人无法忽视,血淋淋地也要记在心里。</p>

段锦睿心底的沉重快要压垮他的负担,像是被一根尖锐的针戳破,双手抬起,猛地拥住面前笑得肆意的男人。(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