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上级对属下的要求,还是长辈对晚辈的疼爱,冥王对安意的期待已经很明显了。
希望她做一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理解世间爱恨,但不参与,只需旁观。
阿钰先是愤怒地想这和一脸悲天悯人,看尽人世悲苦的石头佛像没什么区别,但无意瞥见冥王皱起眉头时的担忧不悦时,他忽地又意识到,其实还是有区别的。
这世间种种,并不是只有情爱才能教人无忧快乐,反倒是动情生念,随之而来的就有诸如求不得,患离别,患得失等不快乐。而若离于爱着,方能无忧亦无怖。
恐怕冥王,是想安意远离伤害,保持一颗无忧无虑,纯真透彻之心。
只是,安意之前的处境,虽然未耽于情爱,但也没有远离其他伤害吧?
况且这一切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所谓爱恨,怕只是他一个人自扰。
阿钰苦笑:“冥王多虑了,我和安意之间,是我单方面的一厢情愿。”
“可是你在等她,也一直在找她,前前后后你为她飘零三百多年。”冥王顿了顿,加了一句,“你们有缘,不是吗?”
三百多年,对很多人而言,已经不止是三生三世的缘分了。可那又怎么样,缘深情浅,到底是有缘无份。
阿钰不说话,等着冥王把见他的真正意图亮出来。
冥王抬手在三生石上一拂:“看看她。”
阿钰抬眼看去,惊见石头里封着一个姑娘。
姑娘十分年轻,闭着眼就像睡着了一般,一身白衣,双臂挽着桃花披帛,绯红抹额下的眉心上蔓延出一根红线,红得像一种禁忌。
唇色倒是很浅。
红得不敢触碰,浅得不近人情。
真正的安意,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吗?
“这”阿钰忍不住伸手去触摸,心中满是茫然,“为什么?”
毫无生机,仿佛已死,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