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当然知道盛北爵对自己的恩情。
当年她被爸爸领回余家,半年后,就在她十二岁生日当天,却突然传来了爸爸去世的噩耗。
爷爷受了刺激一病不起,整个余家乱成一团糟。
她跪在爸爸的坟前,淋着冷飕飕的大雨哭了一整夜,都没有人发现她不见了。
后来盛北爵将她领回云间水庄之后,她的生活才安定下来。
别人都说盛北爵对她有恩,若不是盛北爵,她哪能像现在这样过着优渥的生活?
余笙自己也明白盛北爵于她的恩情,可同时,她心里也非常清楚,其实这个所谓的恩人,根本就是害死爸爸的凶手!
这么多年,他名义上是在照顾她,其实只不过是想夺走她手里景儒集团的继承权!
每每想到这里,余笙就没由来的想哭。
如果他不是她的仇人该多好,如果他不是害死爸爸的凶手,她一定会很尊敬他,很喜欢他……
她仓皇得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已经十七岁了,我长大了,我能分辨好坏,你没权利连我做什么都要限制!”
盛北爵眸子一暗,大手忽然攥紧了她的下巴。
“你能分辨好坏?若是让你爷爷知道你小小年纪看这些东西,你以为他也会觉得这是好?”
余笙瞬时疼得惊喘了一声,他的眼神很冷很暗。
在她印象中,他很少发这样大的火。
她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可她就是想跟他对着干,就是讨厌他什么都管她!
“你除了拿爷爷压我,还会做什么?盛北爵,若不是爷爷好心将你领回来,你也还不是一个没人要的野孩子?”
余笙知道,盛北爵最忌讳别人提他的身世。
‘野孩子’三个字,让盛北爵脸上的神色渐次降至冰点。
片刻后,他终于放开她,冷冷地直起身子,眼神仿佛结了冰一样:“我管你是为你好,除了余家的人,谁会有这个闲情教你?”
余笙看他脸色冷冷的样子,心里哆嗦得厉害,除了害怕盛北爵,她更害怕盛北爵在爷爷面前说她什么。
爸爸走了以后,爷爷就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不想让爷爷也再出什么事了。
所以她刚才脱口而出那句话以后,瞬间就后悔了。
别看盛北爵平时一副有耐心的好长辈的样子,其实他发起火来的样子很可怕。
他若是真的生起气来,连爷爷都要礼让三分。
所以,她从小到大最害怕的事情,就是盛北爵发火。
她终究还是没了继续同他拧下去的勇气,讪讪的低了头。
胸口处闷得难受,盛北爵沉了一口气,冷冷命令。
“拿过来!”
余笙一双小嫩手紧紧护着自己的ipad,很小声的嘀咕,“这是我的东西……我还要用。”
她还要用?
继续看那些不良的东西?
盛北爵看着她,仿佛要用眼神烧穿她的身体:“我最后说一遍,拿过来!”
余笙咬住嘴唇,本来想拒绝,可双手却已经不听使唤地举了出去。
这大概就是她对这个男人发自内心的恐惧,就算她嘴上再怎么犟,可意识深处还是条件反射地听他的话。
被他发现自己看这种影片,余笙觉得很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