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艳死后的那天晚上，叶舟闭上眼睛便能够看到顾艳最后的那个眼神，她在看着她，而叶舟给她的，只是一个背影。

叶航对于顾艳的死久久不能释怀，叶舟一直都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那么爱顾艳这样子德行的一个女人。

办完顾艳丧事的那天晚上，叶航在叶舟的记忆里第一次喝醉酒，回到家连着吐了两次，叶舟帮他擦了脸之后脱了鞋子让他上床躺着。

叶航躺在床上望着快发霉的天花板，“舟舟，你妈死了，你怎么没哭？”

“我哭不出来。”

叶航没有因为这话而责怪叶舟，这个一夜苍老许多的男人有些哽咽，他说，是他害死了顾艳。

那团毛线球是前天晚上他说天凉，能穿的衣服都没有了，所以顾艳准备帮他去做一件，而那双棉鞋，也是顾艳发现脚趾头那边已经破了，准备拿出去找人修一下的。

这个平日里寡言少语的男人一下子说了那么多，叶舟问：“你爱她什么？”

“她没有因为贫穷而离开我，她可以找一个更好的男人，可是她没有。”

叶舟终于明白，这个男人的爱，其实是感激罢了。

这一年的清明，顾艳死了。

这一年的六月，叶舟小学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