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水(13)(2 / 2)

在那到处是干扰,到处是失去联系的炮火连天里,接到被某人‘善意提醒’,何谓“上游”行动的越军前敌指挥部,下了死命令必须不息一切代价,坚守住在狂轰滥炸中形成了巨大兵力真空的外线阵地群;必须不息一切代价,迅速重新控制盘龙江-清水河渡口,并接应回清水河北岸几乎遗弃了所有重装备,仓惶回撤下来数以万计溃兵。

不甘完败,只能硬上的敌人,就这么着在我密集的炮火覆盖中,上督战队把撮撮不计其数的疯狗向我赶来。站在外线阵地之上的我们,虽说岌岌可危;但我们同时也像一个深不见底,吞噬一切的黑洞,不管敌人是否愿意,只要敌人不甘失败,便只能心甘情愿的把不断蜷缩在洞窟中,工事里,更多了有生力量投入到,以我们作敌人无法抗拒的致命吸引,我炮兵兄弟们天崩地裂火力为真正屠刀,共同营造出来的人间屠场中……

“噼啪——”连串横略过头顶的闪亮裂电,在如注的倾盆暴雨中炫耀着惊心动魄的恢宏壮丽;振聋发聩,山崩地裂的雷霆在如冲天巨浪拍岸而来的混浊泥水中,通通劈头盖脸,在我们身上、背上倾泻下,不知是泥水还是驳杂其间人体零碎难以计数的东西。一个在后提防掩护,一个在前小心探路,在老甘迅速击溃敌人一侧堑壕敌人的火力封锁同时,前面是杨廷锋,后面是我,也努力把身子压在沟壕中,地面下,猫腰趟着沟中一地的泥水与惨不忍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默不吭声的步入了阵地群。

有别于另一边老甘的千难万险,从不卖弄个人英雄主义,又得到了先后三个狙击手格外关照的我们,攻击行动进行得格外顺利。凭着配合默契的双人组合,胜人一筹的单兵实力,很多时候,散落在就近堑壕中,冲身后土包下战友们胡乱射击的敌人,跟本不需要我俩真正出手;就被近在咫尺佯动的我们,吸引了注意力,忘了隐没在雨幕中,仿佛无处不在,持续为其造成血流不止的致命威胁,满心不甘的倒在了沟壕间的血色泥泞里。使我们得以同样进展迅速的沿沟扫荡,进入了以u形交通壕勾连,其他短沟、深壕如经脉血管般发散出去的浅坡腰,外线阵地更深处。但我们也同样遭遇到其后遍散开,通过纵横交错的沟壕,向防御正面的突破口,在重重炮火轰鸣中,悍然围拢上来的敌人。与此同时,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敌人,与刹那还在小心前进的我们在支离破碎的堑壕里,除了轰击就近的炮火,心急如焚中,也同样遭遇了一样危险的窘境——地雷!

地雷?是的。我们能把地雷埋在自家阵地的堑壕里,作为欺师灭祖的不肖徒弟,阴狠狡诈的敌人同样也能把地雷埋在自家的阵地群里。别看沟连沟,壕连壕已经被炮轰得七零八落的敌人防御阵地,堑壕四通八达;其实沟壕与沟壕之间也暗藏着致命的杀机!

传说八门金锁阵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数种变化一样。同理,搁在现代的阵地构筑里,到处也充满变化莫测的布置与死亡陷阱。其中哪些沟壕布置地雷、陷阱、明暗火力;哪些沟壕布真雷;哪些沟壕布假雷;哪些沟壕布雷不上弦,以备撤退时暗算阻敌;前出防御,走哪条壕转哪条壕,后退转移走哪条壕;哪条沟、哪个角落藏着哪种武器/弹药都是都是同样擅打游击战的敌人常使的伎俩。

(ps:那时候越南人枪支泛滥,但新旧良莠不齐。现实中,最冷的一个笑话是某只猴逃命中,连拽出过7把枪来;打光一把,子弹都不用上,直接扔了逃命。追上没两步,又不知道从哪里拽出把枪来,继续打。并且没一把是同类的……其中不乏波波莎<50/54式冲锋枪>、加兰德m1、sks<56半自动>、ruger-30、莫辛?纳甘<m1944/53式步枪>之类的‘绝代神品’。)面对这样防不慎防的阴损致命,别说我们摸近了搞不清,就连小鬼子自己,同一阵地,不同片区,碰上了同样也会心惊胆颤,一阵眼晕。更别提,被炮持续地毯式轰击后,布了地雷的地方可能没有雷,没布雷的地方也可能有雷;完全浸泡在雨水泥泞中的各色地雷,炸与不炸全得看各自‘脾气’。为此我们也得到过不少血的教训。这回自作自受的敌人,撞上了同样蹩脚的我们;敌我双方,就在这都是俩眼一抹黑,一脚踏下去跟本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的绝境中,首先混战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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