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阵(7)(2 / 2)

“刹车!?刹车在哪里?”马击壤茫然的扫了脚下数个踏板,一脸无辜的转头看了看怒目狰狞的老梁。豁然老梁急气攻心,两眼一抹黑。若不是见我们危在旦夕,哎……我们的错,更是老梁的错。

“你不是吹,你个龟儿子10岁就学开‘解放’,穿田过渠如履平地吗!?”老梁立时,双目圆瞪,血冲脑门。若不是小马手里还把持着全车人性命;不用敌人枪毙,老梁就要把这不要脸,不要命,跟着英雄辈出的‘硬六连’震撼全军的泼皮、混球掐过去。一股嗜血的冲动在老梁的心头,和着澎湃热血高速奔涌!

“排长,俺们那旮旯可是北大荒,10岁就学开‘解放’很正常!12岁俺就能下田耕地;15岁就获得过俺们村儿生产大队青年优秀农机手称号呢……咋不叫‘穿田过渠,如履平地’?嘿嘿……初学乍练的,还请您多担待啊!”马击壤无可奈何的一声叹息,换来的是众兄弟们惊怒交加,欲哭无泪的尖声高叫在一片嘈杂的枪声、爆炸声中余音袅袅。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冲动害死人呐!

一辆嘎斯就这般像发了情的牛犊子,迎头向着枪火阑珊的山道上的敌人冲了去,空在枪声响作一团的山峪里拉出杂糅敌我惊呼惨叫,痛苦不甘的声音。同时也迅速撞破了敌人自行高炮集聚酝酿的腾腾杀机。事物总是相对的,幸运与不幸,机会与挑战,便如一枚硬币,正反两面融于一体。不同的是不论正反,这枚抛开了的硬币终是落下,攥紧在了我们的手里。不论如何,一场战役的胜败荣辱之机,便这般被掌控在了人不过2排的六连残部手里。这是我们的幸或不幸,同样也是敌人的幸或不幸——

“杀!”一见眼前敌人被我猝然而至的两辆火力突击车飞快冲了个七零八落,打了个血肉淋漓;刹那迎上敌人惊恐射来,大失准头的涣散弹簇,已经彻底陷入暴走状态的我一个鲤鱼打挺立了起来,手拎m16,努力佝偻着身子,不顾一切的向被一排破片杀伤枪榴弹砸了个七荤八素,横尸遍地的短崖边缘猛冲过去。霍霍响作的滔天弹雨,如水纹一般把四散飞泥打得溅了我个满身满脸;剽风劲舞,挂得我遍体火辣剧痛。错乱之间,肾上腺素骤然在体内飙升到了激动的顶点。我不知道自己的伤哪些是枪伤,哪些是碰撞擦伤,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中弹;我只觉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只知道一个信念:死也得头向前!因为属于我们最后的胜利,就在备受煎熬的数十敌人,组成的一层薄薄散兵线后面!

但也在同时,眼见着马击壤驾着失了控的嘎斯-66火力突击车义无反顾的向着自己车队自上坡迎头撞来,尚未来的及协调火力射击部署的8辆zis4-23自行高炮在仓惶之中愤然开火!八条喷薄狂暴的火龙,炽烈咆哮出光和热,卷席起疾风骤雨般的金属风暴,恣意嚣张,纵横涤荡;以摧枯拉朽之势,扯进无数蓬蓬掠空弹簇,飓风狂飙一般,双面交叉汇集而来;毋分敌我尽数将我六连主力先头突击部队还有自己爬上短崖与我纠缠在一起的步兵悉数罗织进,滔天死亡的火雨里。骤将背向枪口措不及防的数个敌人迸射出血,立死当场。让冲上来的幸存的数十敌人爆发出似绝望,似愤怒的叫嚣声。同时也点燃了这波残敌最后的兽性。同时被罩在了杂乱凶猛的火网中的我们同样避我可避。

也是在敌人一簇高射横扫而来的同时,2发23mm高射炮弹直接从同样急奔而下的陶自强驾驶的火力突击车侧面防弹钢板横穿过去;同车的许光赫有幸撞上两发23mm炮弹缝隙,拣回了条命,但在其难以置信的眼眸中,身旁的德什卡m供弹手的六连战士李可,Пmk通用机枪手小徐直接被撕肉片。飞驰中的火力突击车侧面防弹钢板眨眼在四溅火星四溅之中,被穿了两个比拳头还大上两圈,触目惊心的大洞,疾风直往里灌,但挥不去的是扑鼻的血腥气息。一时,六连又少了两个,铺天盖地的密实高炮弹雨却依然的持续,渐渐凝聚着重点向着缓坡之上楔形向起横冲过来的两辆嘎斯-66汇集;六连主力先头突击部队刹那全数被罩进了滔天的火雨里!也许只需再要一秒……不!也许只需半秒,在空阔地域,无遮无掩的我们,面对难以想见的恐怖弹雨便全都会没命。但这世界没有如果,也正是这个6连头号孬兵的马击壤,误打误撞之中,撞破了敌人高炮准备精心罗织起的通天火网;用无比的勇气,为6连和兄弟们撞出了生机和胜利的道路!为4、5排挽回我们,歼灭敌人赢得了最宝贵的数秒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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