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出家,谋朝篡位满门抄斩(1 / 2)

 皇宫的日子,闲适而悠然,几乎是转眼间,安宁便在昭阳殿内住了数月,那日碧珠从昏厥中醒来,便被飞翩带了回去,飞翩这个初知道自己为人父的男人,从得知碧珠怀孕,到离开昭阳殿,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消失过。

这段时间,皇太后就好似人间消失了一样,不再出现,安宁只听闻皇太后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不许任何人打扰,就连皇帝也避不见面。

而至于住在春华居中的安兰馨,据说那日一早,皇太后怒气冲冲的去了春华居,将安兰馨带走之后,安兰馨便再也没有回过春华居,在这后宫之中,一个妃子的凭空消失,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更何况是一个冷宫中的妃子。

安宁的肚子,已有八月多的大小,不久便要临盆,这段时间,安宁的肚子便好似吹气一般的长大,东秦的服饰,喜束腰,现在的安宁,已然将束腰的带子扯下。

茵茵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安宁的身旁,苍翟日渐忙碌,但无论再忙,都不会忘记抽空陪安宁和肚中的小家伙说话,除此之外,安宁还多了一个朋友。

安宁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抹身影,正是那日在游园会上,和安宁对视了片刻的女子——詹家大小姐,詹玉颜。

一段时间相处,安宁倒发现,这个詹玉颜与一般的世家女子不同,身为三大望门之一詹家的大小姐,詹玉颜出身名门,身份可想而知,容貌娇丽,曾和凤家大小姐凤倾城齐名,又据说是被詹家老爷捧在手心上,极尽娇宠,安宁本以为这怕又该是另外一个凤倾城,但是,经过几日的相处,安宁才知道,这名唤詹玉颜的女子,竟和自己是那般谈得来。

她不喜束缚,看似高贵傲然,但骨子里却是不理世俗的女子。

她甚至还告诉她一个关于她的秘密,安宁想到什么,嘴角扬起的笑意越发浓郁了些许,谁能想得到,詹家大小姐那么一个有才有貌,又有身份地位的女子,竟然是佛门的俗家弟子呢?

詹家老爷纵然是知晓,也无法左右这个女儿!

安宁还记得,那日詹玉颜见到苍翟时的场景,她还以为詹玉颜会对苍翟颇有好感,毕竟,詹灏也是有意让詹玉颜接近苍翟的,不是吗?

可是,詹玉颜看着苍翟之时,她却没有从詹玉颜的眼中看到丝毫爱慕,这更加让安宁对这个詹玉颜颇有好感,安宁知道,詹家和苍翟是世仇,但对于这个女子,安宁却没有迁怒之意,只是,她却明白,终究有一天,这个女子将不会再是朋友。

安宁正想着,一个宫女匆匆的跑进了花园,茵茵见其匆忙,敛了敛眉,“什么事情这么慌张?小心冲撞了王妃,有你的好果子吃!”

茵茵并不是刁钻,喜欢为难下人的人,但是,随着安宁肚子的日渐长大,她似乎也和苍翟一样,变得草木皆兵,只要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她都会密切的注意。

宫女怔了怔,忙将手中的信呈上,“茵茵姑娘,这是有人给王妃的信。”

茵茵皱眉,看了宫女手中的信许久,终于是走上前,将那封信拿了过来,转身看向凉亭中躺着闭目小憩的安宁,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走到安宁身旁,低声在她的耳边说道,“王妃,这儿有一封您的信,王妃可要阅了?”

“谁的?”安宁没有睁开眼,似乎极其享受此刻的闲适。

“看这字迹,应该是詹家大小姐的。”茵茵瞥了一眼信封上的几个字,随口回答,心中也是疑惑着,詹家大小姐这些时日和王妃走动得甚密,这也是她为何识得她的字迹的原因,但今日詹家大小姐似乎是和王妃约好了,要一起喝茶,怎的人没来,却只来了一封信?

安宁也是和茵茵有一样的想法,睁开眼,从茵茵的手中接过信封,展开一看,眉心倏地皱了起来。

“王妃,发生了什么事?”茵茵试探的问道,心中亦是充满了好奇。

“詹大小姐今日不会来了。”安宁眼底划过一抹阴沉,不但今日不会来了,日后怕是很难再见到,想到信上的内容,安宁将信递到茵茵的手上,闭上眼,微微叹息了一口气,“这样,也好!”

茵茵摸不着头脑,这样,也好?怎样也好?

茵茵终究是抵不过心中的好奇,看了看手中信上的内容,当她看到上面的内容之时,心中一怔,詹大小姐她……

“出家吗?”茵茵呢喃着,可她以为,应该是出嫁才对啊!毕竟,詹家大小姐已经年届二十,在北燕国竟然还没出嫁,本来就是一个异数了,可今日,她却要出家!

这个消息怎能让她不震惊?她也不像是看破红尘的人啊!

茵茵想不透许多东西,但是,安宁却是微微一想,就明白了许多东西,詹玉颜身为世家之女,她的命运,本就和世家荣辱牵扯在一起,这个女子虽然低调,但是,在世人的心目中,她却还是詹家的大小姐,她一直都摆脱不了那份枷锁,她终归是要嫁人,而她的婚姻对于詹家来说,必定是一个手段与筹码,詹灏虽然疼爱这个女儿,可怕也终究不会放过对詹玉颜婚姻的利用。

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安宁没有想到,在三大望门之中,也有詹玉颜这样的异类,她是不愿意成为棋子,不愿意被那些充满着权力欲望与野心的人所利用。

所以,她只能选择这一条路,出家为尼,了却红尘俗事。

继游园会那日,北燕皇帝追封了一个皇后,废了一个皇后,赐死了一个皇后之后,詹家大小姐出家为尼的事情,在昌都城传得沸沸扬扬。

人们都在竞相谈论着这件轰动昌都的事情,据说,詹家老爷欲将詹家大小姐许配给一个青年才俊,又说詹家老爷有意将詹家大小姐许给东秦来的宸王殿下做侧妃,可这一切的据说,都只导致了一个结果,那就是詹家大小姐的反抗。

人们不知道詹家大小姐为何会因为抗拒出家为尼,或许是心上有人,不愿屈服,才了却红尘,可是,谁又知道真正的原因呢?

据说,詹家大小姐瞒着詹家老爷剃了度,詹家老爷得知之后,气得当场晕死了过去,醒来之后,便立即想将詹家大小姐给绑回来,可怎料,詹家大小姐出家的寺庙,正是北燕国的皇家寺院,受皇室苍家保护,又高手如云,詹家老爷根本就是莫可奈何,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但在气愤之下,詹家老爷毅然开口宣布,和詹玉颜断绝父女关系,詹玉颜从此之后,便不再是詹家的人。

世人当然也不知道,詹家老爷为何会这么生气,竟如此大动干戈。

詹府,往日的詹府,热闹斐然,生气盎然,但是此时的詹府,却是流露出一片萧索,下人三三两两的经过,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满是阴沉以及小心翼翼,好似身旁一个不小心,会触动到什么,为自己引来灾祸。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詹府的气氛就变得分外的压抑。

书房内,这种压抑阴沉的气氛尤为浓烈,似乎是一个活火山,随时都可能爆发一般。

茶香四溢,可是书房中的三人,却没有心思去品茶,三人没有一个人眉心不是紧锁着的。

詹珏看了看坐在主位上的爹,眸光微敛,浓眉紧拧,“爹,现在该什么办?”

这个问题已经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了好久,现在该怎么办?可是,饶是他怎么想,也想不出解决如今詹府困境的办法。

詹灏眉峰皱得更加紧了几分,该怎么办?他也是在想这个问题,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詹家会面临这么大的危机,虽然在外界看来,詹家依旧是三大望门排名第二的世家望族,可是,谁又知道,这条百足之虫,早已经瘫痪了。

“爹,以孩儿看,不如求求墨家,我想他们不会见死不救,毕竟我们三大望门从来都是同气连枝的。”詹珏试探的问道,目光一瞬不转的看着詹灏,似乎是不想错过他一丝一毫的反应。

詹家和凤家不同,凤家的人,都想夺权,但是,詹家在詹灏的安排下,詹珏无疑就是唯一的继承人,所以,詹珏对詹灏也是分外的忠心。

詹灏端着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他酷爱喝茶,但是,今日却品不出茶中的味道,甚至觉得那茶好似苦口的药一般,让他食难下咽。

往日总是挂着笑容的笑面虎,此刻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你以为墨家就那么安生吗?说不定,他们此刻也是一只无头的苍蝇,到处寻求着帮助,寄希望让他们帮忙?哼,那还不如在这里等着看詹家如何湮灭。”詹灏握着拳头的手紧了紧,他怎会想到,詹家竟然会有这么一天,想到近来发生的事情,詹灏顿时觉得,这几乎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耻辱。

詹珏怔了怔,脸上的阴沉又浓烈了几分,想到什么,开口咒道,“都是玉颜那死丫头,在詹家危难之时,她竟然不顾詹家,跑去出家为尼,嫁给裘公子,不是很好吗?那丫头,真是脑子你进水了!”

若是可以,他甚是想杀了那丫头,这就是爹爹捧在手心里娇宠着的女儿啊,哼,真是一只白眼儿狼!

虽然是为妾室,但也能够缓解他们詹家现在的危机啊!事实上,他又怎知道,便是詹玉颜不出家为尼,便是詹家的花轿抬到了裘公子的面前,得到的也不会是手下留情,亦或者是任何帮助,只有无尽的讽刺。

“不要给我提他!”詹灏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厉声吼道,詹家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个模样,就是和那裘公子脱不了干系。

裘公子这个人,在好几年前异军突起,手中掌握了一些资源,和三大望门都有生意往来,在三大望门看来,他们是合作,也是利用,可终究是三大望门占上风,但都怕是没有想到,裘公子在与他们合作之间,暗中却是在慢慢吞噬着三大望门的产业。

能够做到如此密不透风,想来那裘公子不只是计划了一天两天而已,裘公子要干什么?稍早他或许还不知道,但是,在听了五皇子苍澜查到的消息之后,他就已经恍然大悟。

那裘公子和苍翟竟有密切的关联么?看来,他们还真的是小瞧了苍翟了啊,与其说是裘公子在吞噬着他们,还不如说是苍翟在一步步的将他们蚕食。

苍翟要干什么?詹珏或许不明白,但是詹灏却是心知肚明,想到多年前关于德昭瑞贤皇后赵昭阳的死,詹灏的眸子便凛了凛,看来,当年他们没有斩草除根,是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啊。

现在,等到那小子羽翼丰满了,便是想斩其羽翼,怕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书房中的另外一人,苍澜淡淡的扫了一眼房间中的这一对父子,身为詹灏的女婿,他和詹玉容成亲,本就是希望能够借助詹家的力量,在争夺皇位的路上多一个筹码,而詹灏也是有着他自己的盘算,只支持他登基为帝,那么,苍澜便会利用权势,重新调整三大望门的格局,到了那个时候,詹家就不再会屈于凤家之下了。

现在,他们都面对着同一个敌人,自然要相互扶持,敛了敛眉,苍澜朗声道,“岳父大人,以苍澜看,咱们若是坐以待毙,那么就只能真的眼睁睁的看着詹家覆灭了。”

詹灏赫然起身,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身旁的桌子上,“坐以待毙?不行,我们怎能坐以待毙?”

眼睁睁的看着詹家覆灭吗?不,詹家无论如何都不能毁在他的手上。

“那岳父想要怎么办?”苍澜眸光微闪,遮住眼底的深沉。

詹灏眸子一紧,想要怎么办?裘公子虽然是出面的人,但是,那背后的操盘手还是苍翟,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还似乎知道的,他的目标应该是苍翟!

可是……

“苍翟的周围,不知道哪里多了许多的高手,若是要他的性命,怕是很难啊!”詹灏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如是说道,那双锐利的眸子中,带着几分凌厉的杀意。

苍澜嘴角一扬,“难又如何?便是再难,也要去做,总比等着苍翟彻底的将詹家给毁了好,不是吗?”

詹灏身体微怔,是啊,便是再难,这事情也要去做,且容不得半点儿耽搁。

如是想着,詹灏的眼底多了几分坚决,“别忘了,宸王苍翟可是有弱点的。”

苍澜握着茶杯的手抖了抖,他自然是知道詹灏是什么意思,苍翟的弱点,可不就是安宁和她肚中的孩子么?

“不行!”苍澜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开口,安宁如今怀有身孕,已经是接近临盆,这个时候,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可是要命的,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不愿看到一尸两命的情况发生。

他苍澜本事无情之人,但是对于安宁,他却屡次破例了。

詹灏皱眉,眼底划过一抹幽深,这五皇子苍澜……若有所思的看了苍澜许久,嘴角隐约多了一抹诡谲,他也是男人,他也曾经有过喜欢的人,看来,这个苍澜,怕是喜欢上那宸王妃了。

苍澜这等急切的护着某人,他可是从来没有见到过啊。

“罢了,利用女人达到目的,不是我詹灏的作风,既然不利用他的弱点,那么,咱们就设一出鸿门宴,请君入瓮。”詹灏眸中泛着幽光,冷冽的开口道。

苍澜眸光微敛,“苍翟这人,心思缜密,诡谲莫辨,想要请君入瓮,怕是要有让他不得不来的名目啊!”

他知道,利用安宁无疑是最好的方法,只要安宁在他们的手上,那么,便是掌握了苍翟的死穴,怕是刀山火海,苍翟也要闯上一闯啊!

可是,除了安宁之外,还有什么方法?苍澜思索着,却是许久都想不出丝毫端倪,他本想借由皇太后帮忙,但是,自从那日皇奶奶跟他说了关于七星海棠的事情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皇奶奶,每次请安,皇奶奶都避不见面,若不是每次都听到了皇奶奶的声音,他怕是会以为皇奶奶出事了呢。

“这个,我自有办法。”詹灏意有所指的道,看向苍澜,“五皇子殿下,你且回去,准备一下,五皇子府中的家臣,到时候怕是要帮些忙才行。”

“这是自然。”苍澜挑眉,“不过,岳父大人想到了什么好方法?”

“呵呵,这个五皇子殿下就不用操心了,我保证,一定有理由让苍翟不得不赴约!”詹灏嘴角微扬,原本那属于他的笑容跃然于脸上,似乎信心十足。

苍澜皱了皱眉,但仅仅是一瞬间,那紧皱着的眉峰便舒展开来,“如此,那苍澜就静候岳父大人的好消息了。”

说罢,苍澜起身,朝着詹灏行了一个对长辈的礼,“岳父大人,苍澜还有些事情要去办,先行告辞。”

詹灏也跟着起身,颇为热络的开口,“五皇子殿下快去吧,詹珏,你去送送五皇子殿下。”

詹珏领命,送苍澜出了五皇子府,便迫不及待的回到了书房,一看到詹灏,便急切的问道,“爹,您到底想到了什么方法,引那苍翟入瓮?”

詹灏高深的一笑,嘴角隐约浮出一丝恶毒,“苍翟有弱点,对于有弱点的人,还有什么不好对付的?不要把那苍翟想得太过能耐了,小心谨慎是好的,可是,长了他人志气,灭了自己威风,这就不行了。”

詹珏眉心微皱,苍翟的弱点?那个宸王妃安宁么?可是方才……

“爹爹不是在五皇子面前说了,利用女人达到目的,不是爹爹的作风吗?可为何……”詹珏不解,为何方才爹爹承诺过的事情,此刻却突然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