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迷惑了谁,魔高一尺道高一丈!(1 / 2)

 大火烧得越来越旺,好似浇上去的水是油一般,大牛冲进了火中,府上其他的下人更加奋力的救火,但是,安宁已经平静下来,一片火光之中,安宁看着那燃烧的大火,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赶回来的苍翟在和安宁约定好了的凉亭里没有见到她,第一时间便跑向了这里,神色焦急,直到看到安宁站在那里,一颗心才彻底的放下,一步一步的上前,握紧了安宁的手,天知道,方才在他看到这边火光冲天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那颗心好似被一双大手紧紧的捏着,直到现在,才松了分毫,终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苍翟冷冽的声音,透着微不可查的颤抖,“是怎么回事?”

好好的,怎么会失火的?

“主子,失火原因尚且不明。”铜爵答道,他看得出来,主子的情绪波动了,也对,王妃在宅院中,即便是有自己保护着,主子也依旧是不放心的,这并不代表主子不信任自己,而是因为,王妃和小主子对主子来说太重要了。

苍翟眉心蹙得更紧,失火原因尚且不明?这算什么回答?苍翟不悦的正要继续追究,安宁却安抚的将另外一只手覆盖在他的大掌之上,抬眼对上他的双眸,“王爷,铜爵一直保护着我,他又没有三头六臂,又不能分身,下人房失火也是方才才发生的事情,还未查明失火原因,这也无可厚非。”

安宁平静的声音让苍翟的心情缓和了些,镇定下来,仔细一想,宁儿说的也对,是他太过焦急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这里救火,交给下人们便是,铜爵,快送王妃会房间歇息。”苍翟交代道,不舍她受到惊吓,虽然看起来,宁儿似乎比自己还要镇静得多,可是,一想到这火场之中的混乱,有可能伤到宁儿,他就不得不防备着。

安宁却是扯了扯嘴角,目光转向那大火的方向,“再等等,英子还在火中,大牛进去救她了,我想等他出来。”

安宁说这句话之时,眸中的异样越发的强烈,事实上,自从大牛进去之后,随着时间的往后推移,却依旧没有见到大牛带着英子出来,她心中的猜测越来越肯定,她现在是在等,等一个结果。

听到安宁提起大牛,苍翟眸中也是闪过一抹异样,看了一眼安宁,便也没有再坚持让安宁回房间,不过,他却是一步不离的站在安宁的身旁,似乎是一个贴心的护卫。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府上下人们的齐心协力之下,大火渐渐的被扑灭,不过,四处烧焦的味道异常的浓烈,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黑暗之中,浓烟滚滚,从大牛进了火海,直到火被浇灭,他们没有看到一个人从火中出来,此时,周围一片诡异的安静,众人都知道,火中的那两个人一定是凶多吉少了,那么大的火,又烧了这么久,怕是已经化为灰烬了。

没有一个人说话,皆是看着那依旧冒着烟雾的废墟,神色一片凝重。

“进去找人。”安宁吩咐道,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听见,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神思都拉回来。

几个府上的家丁听了命令,立即进了废墟,目的正是英子的房间,几人进去片刻,外面的人,却好似等了一个世纪,终于,有人出来禀报,“王爷,王妃,在英子的房间,发现两……两具尸体。”

安宁的眸子倏地收紧,“将他们带出来。”

下人目光微闪,还是领命进去,不多久,几个家丁便抬着两具尸体出现出了废墟,放在地上,众人看了那尸体一眼,却是不忍再看第二眼。

再怎么着,他们都是相处了好几个月啊,再说了,大牛是为了进去救英子,才……大牛虽然是个驼背,但为人非常能吃苦,在这个院子中的人缘是极好的,这么年纪轻轻的,却……

在场的下人有些哽咽,安宁的目光落在那两具烧焦了的尸体上,两具尸体,一样被烧得面目全非,一个是娇小的女子,另外一个是身形高大,但背却驼着的男子,根据特征,自然可以辨别这二人到底是谁,但是……

安宁的眸光微敛,“铜爵,你上去,将大牛的嘴巴掰开,看看里面如何。”

铜爵微微皱眉,王妃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心中虽然有疑问,但是铜爵依旧按照安宁的话,将安宁的命令执行,只是,当他将大牛的嘴巴掰开,察觉到里面的异常之时,心中却是一怔,立即明白了过来。

“王妃,大牛的口腔中十分干净。”铜爵将结果禀告给安宁,口腔中十分干净,那就证明这人是在大火烧起来之前就已经死了,所以才没有吸入烟尘,口腔才会干净,可是,方才他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着大牛跑了进去,这其中的蹊跷也就不言而喻了。

若这个人真的是大牛的话,那么,大牛的口腔中,一定会吸入许多烟尘,所以,眼前的结论只有一个,那么,这个驼背的男性尸体,并不是大牛。

安宁得到结果,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她已经证实了方才的猜测,而这次失火的缘由,她也已经了然于心。

精明如苍翟,单单是看着这一切,就也已经猜出了什么,锐利的目光落在那一具男性尸体上,那张脸烧得面目全非,几乎无法辨认出原本的长相,眸光微微收紧,金蝉脱壳么?呵呵,看来,这段时间大牛跟着他们,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是没有办法继续待下去了吧,所以,大牛必须消失,同时,也必须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不错的计策,趁着他不在,但安宁在的情况下,设计这么一出火场救人的戏码,想要消失得光明正大,哼,但是,他还是忽视了一点,那么就是宁儿的聪慧。

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是结果呢……呵呵,也亏得那人能够找到一个同样驼背,又和他身形差不多的男人来当这个替身。

苍翟想着方才宁儿的镇定与所说的话,再等等,宁儿所要等的就是这个结果吧。

“王爷,大牛和英子,都在府上工作了这么久,大牛又曾是我们救下的人,今日他的死,也算是为了救人英勇献身,请王爷准许厚葬此二人,大牛没有亲人,也便罢了,而英子的家中尚有一个老母亲,派人给她的家中送一些银子去吧。”安宁敛眉,平静的交代着,既然那人想要他们以为大牛死了,那么,他们就如他所愿,认为大牛真的死了吧。

“如此处理甚好,铜爵,这件事情就由你亲自操办,记得,要厚葬。”苍翟朗声道,安宁的想法和他心中所想的不谋而合,既然那人可以金蝉脱壳,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将计就计呢?来一个厚葬,好让那人知道,他们真的相信,大牛已死。

“是。属下这就去办。”铜爵立即领命道,明了了主子和王妃的意思。

苍翟和安宁的决定,让当场的下人稍微平复了方才的伤痛,厚葬,对他们这些下人来说,已经是死后最好的待遇了,要知道,有些府上死了下人,直接让人将下人丢到乱葬岗去,便是尸体被野狗叼走了都说不定。

苍翟和安宁回了他们的院子,府上又开始井然有序了起来,铜爵开始操办英子和“大牛”的葬礼,其他的下人也都做着自己的分内之事,经过此事,看到王爷和王妃对英子和大牛的处置,他们伺候起来,倒也越发的认真了,他们知道,这府上的王爷王妃,都是大好人。

铜爵的办事效率一直很高,翌日一早,大牛和英子的尸体便入了殓,再过了一日,就将二人同时出殡。

本来下人的葬礼,用不着如此隆重,但是,安宁和苍翟,就是借此向某人传递一些信息。

昌都城内的一处酒楼内,正是午饭时分,店里的客人们,一边吃着饭菜,喝着酒,一边谈论着最近他们都十分热衷的话题,那便是关于凤家大小姐和成家大公子成亲的事情。

不过,二楼的雅间内,却是十分平静,雅间内的客人,似乎对楼下酒客们所谈的事情丝毫都不感兴趣,而他所感兴趣的,自然是就是方才从这里经过的出殡队伍。

男子一身锦衣华服,身形健硕,薄唇似笑非笑的上扬着,摩挲着手中的酒杯,眸中光华流转,正是五皇子苍澜。

很好啊!这结果正是他想要的,大牛为了救人而死,也算是死的光荣,死得大义了吧!

苍翟厚葬了大牛,想来是已经中了他的计,彻底相信大牛已经死了,并且,照此看来,对大牛应该是没有怀疑的。

满意的将杯中的美酒送入口中,心情好极了,连入口的酒好似也变得更加的香醇。

他之所以会选在苍翟不再的时候上演这一出金蝉脱壳之计,因为,他要放着苍翟,苍翟的精明,若是他在,产生了怀疑,一定会顺藤摸瓜的查下去,但他却又不能不在府上的主子面前上演这一出,所以,安宁便被他选中,成了见证人。

脑中浮现出那女子的身影,那个宸王妃虽然是有些聪慧,但是比起自己,终究还是一个女人罢了。

只是,这个女人这段时间在他脑中出现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些,高得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

五皇子眸子一紧,挥开脑中的那个身影,放下手中的酒杯,高大的身躯优雅的起身,他如今“病”一紧痊愈,现在,得去看看真正生病的人才是。

眸中划过一道光亮,五皇子苍澜出了酒楼,听得耳边传来那些酒客们关于凤大小姐,不,现在或许是该叫她成家大少奶奶和成家大少爷的传闻与猜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五皇子上了马车,马车很快便在一座豪华的宅院前停下,五皇子下了马车,随从便立即提着手中的锦盒,跟上了五皇子的步子,不过,五皇子却是顿住脚步,斜睨了那随从一眼,淡淡的吩咐道,“将这些东西都给我吧,你不用跟着了,你驾着马车在城中随意逛,一个时辰之后,再来此接我。”

一边吩咐着的同时,就将随从手中的那一叠锦盒拿在了自己的手中,随即大步走进了这座豪华的宅院——二皇子府。

北燕国,皇子成年之后,就会搬出皇宫,拥有自己的府邸,二皇子府位于城西,可以算是城西最大的一座宅院了,五皇子进二皇子府,守门的看到是皇子驾临,根本就没有阻拦,但里面的人在看到五皇子来了之后,便立即去向二皇子禀报。

房间里,二皇子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这段时间,他尚且还在禁闭当中,上次在八十五大板之后,他终究是昏死了过去,对于这一点,他心中始终有一个疙瘩,他表面上虽然温和,对什么事情鲜少在意,但是,骨子里的固执却好似与生俱来,他不愿服输,更加不愿在苍翟的面前服输。

那一天,几乎是他的耻辱,这段时间,每每做梦,他都会梦到苍翟在嘲笑着他。

他醒来之后,从别人那里知道他昏死过去之后的事情,一把大板,确实没有少一个,只不过,剩下的十五大板,打在了他母后凤皇后的身上。

想到凤皇后,二皇子苍焱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眼神亦是变得冰冷,虽然他不需要母后替他挨板子,但是,在母后拒绝的那一刻,他的心终究还是被什么刺痛了一下。

这段时间的禁闭,他想了太多的事情,他甚至想到了小时候,那个被母后叫做狐狸精的女人用身体护着她儿子的画面,竟是觉得那般的讽刺,苍翟啊苍翟,同样生为皇子,身上同样流着父皇的血,可是,从某些方面来讲,他比自己要幸运得太多了。

他知道,凤皇后在那十五板子的责打之下,同样也受了不少的苦,但是,对于她的苦,他心中竟激不起丝毫的怜惜与关怀,也许他和母后一样,身体里的血都是冰冷的。

他尚在禁闭之中,父皇下令,三月之内,他不得走出二皇子府一步,也就堂而皇之的没有去看过凤皇后了,而凤皇后派来看他的人,也都被他婉转的打发掉。

敛下眉眼,苍焱嘴角的讽刺依旧没有消失,正此时,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殿下,五皇子殿下求见。”

苍焱皱眉,五皇子?他来干什么?

“就说我累了,已经睡下了。”苍焱淡淡的吩咐道,不管老五来的目的是什么,他都不愿见。

只是,他的话刚落,便听得门外又一个声音传来,隐隐带着笑意,“二哥,这大晌午的,睡个哪门子觉?你若不想见我,也不必用这样的方法敷衍吧。”

苍焱皱眉,这声音他不可能不认得,不是老五又是谁?

心里浮出一丝不悦,门已经被人推开,苍焱抬眼看去,只见五皇子苍澜满脸笑意的站在门口,在他身后阳光的映照下,整个人更加显得意气风发,这也更加让苍焱心里纠结着一股异样的滋味儿。

“老五,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如今的状况,想来你也听说了吧,父皇罚我禁闭,如今身不自由,二哥是担心你来看我,让父皇知道了,父皇难免又会迁怒于你了。”苍焱敛去心中的不悦,对于情绪的操控,他素来都是一个高手,很快的便应对自如。

“呵呵,这二哥就无需担心了,便是因为来看二哥,引起了父皇的不悦,父皇若是怪罪下来,老五我也心甘情愿的承受,你是我二哥,我有怎会有不来见你之礼?”五皇子苍澜笑道,提着手中的几个锦盒,大步进了屋子,将锦盒放在二皇子身旁的桌子上,“二哥,听闻二哥受了伤,所以,老五我将府中的一些补身子的好东西,拿了一些过来,本来早就要来看二哥的,可是……”

五皇子顿了顿,脸上闪过一抹无奈,继续说道,“你也知道,前段时间,我这身子不争气,一直卧病在床,直到这些时候才好了些,这不,一得空,就来二哥府上了。”

五皇子自顾自的坐下,丫鬟进来上了茶,便又退了下去,二皇子端着茶杯,听着五皇子的话,心中不由得冷哼,这个老五,说谎话眼睛都不眨一下,好似说得更真的一样,他以为自己不知道他前段时间,对外是宣称卧病在床,但实际上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人去了哪里,怕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吧。

“那多谢五弟惦记着为兄了。”二皇子表面上不动声色,一脸的温和,微微皱着眉头,隐约有那么一股子的虚弱流露出来。